說了,在諸位心裡必然也認為趙勝是在空口白話,不值一信的。”
“相邦客氣了。”
“相邦這話說的,小人們如何會不信相邦的話呢?”
……
趙勝剛說到這裡,底下響想起了一片尷尬的應合聲,這些話雖說跟趙勝是反著來的,但與剛才的“表忠心”相比氣氛卻融洽了不是一點半點。大家本來總覺得集緇縷就是硬性攤派,趙勝突然說是“借”,雖然依然是要他們出錢,但有前頭的“要”作對比,這個“借”字可就真讓人狂喜無比了,這本來就是一種很簡單卻又很實用的心理戰術。然而還沒等他們在猛然回神之中竊喜完,趙勝已然笑呵呵的擺手止住了鬨鬧聲。
“諸位。趙勝話還沒說完。趙勝剛才已經說了,不敢保證當真如期如數還上,若是空口白話難免會有欺人騙世之嫌。那麼如何才能既不傷諸位之利,又保全趙勝之信呢?那便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朝廷頒以信憑,以諸位所出錢財數目為準,分出北境諸郡田土交由諸位經營。如何經營悉聽尊便,朝廷將全力保證諸位在這些田土之中所獲之利。
另外所借的這些錢,趙勝也不打算還了,準備從這些田土當收賦稅中逐年扣除,直到還完為止。至於如何扣、如何還這些事倒不妨再加細議。今天諸位只向趙勝明示可否即可。“
“北三郡田土經營!”
“相邦是在說將北三郡田土分給我們經營!”
……
趙勝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富商席裡早已經亂成了一片,朝廷要錢和借錢他們都見識過,但趙勝這種辦法卻是聞所未聞,這不就相當於讓大家拿錢買土地經營權嗎。這個時代還能有什麼比土地更為重要的財產?眾富商頓時炸開了鍋,完全無視了趙勝的等待和對面宗室席面上的面面相覷,自顧自的盤算起了自己的生意經,直到趙勝連連提醒了多次,才有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興奮地站起身連忙向趙勝鞠下身去,喜笑顏開的道:
“相邦為國為民考慮,小人們如何敢不景從?小人,小人……”
他激動地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還沒等想好怎麼表態,旁邊立刻有人高聲喊道:“吳世兄,憑你的家業才能出多少錢?在相邦面前充大頭也不怕丟人!還不快坐下請白少主說上兩句。”
這個人的提議立刻引起了一片鬨笑,不少人已然向白瑜笑望了過去。
白瑜雖然堪稱趙國商界翹楚,但因為輩分太低這次只坐在了第二排,這也正是他敢把妹妹帶來的原因。剛才趙勝說那些話的時候,白瑜幾乎驚呆了,他突然明白了趙勝為什麼在賦稅抓襟見肘的情況下還敢把許行請來。借蛋生雞,果不其然……
“呵呵,我,我,那個……在下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要相邦有命,我白家定當鼎力相助,嗯,嗯,鼎力相助。”
白瑜雖然站起了身,但突然之間卻發覺自己有些不敢直面趙勝,心虛之下顛三倒四的說了幾句,看也沒敢看趙勝,便又慌忙坐下了身。眾人見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跟平常的儒雅淡定判若兩人,登時又爆發出了一陣鬨笑。
相對於富商席上的熱鬧,宗室這邊便冷清了許多,趙豹、趙禹和周憲他們沒想到趙勝最後會來這麼一手,頓時只剩下了面面相覷。而趙譚、趙代他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被趙勝當猴耍。
“趙勝這小子實在太賊了些,他明顯早已看出了我們這些人意在‘採食其半’,乾脆來了個欲擒故縱,不但讓我等當眾出醜,今後更難對朝政施壓,而且估計以後想插手北境開墾的事務也不是那麼容易了。這小子……”
趙譚心中後悔不迭,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直接不吭聲了。趙正卻沒有他這麼小心眼,一見原先計劃好的事都亂了套,氣哼哼的向趙勝看了一眼,接著拾起几上的短箸,也不管夾到的是什麼菜便一股腦的塞進嘴裡大嚼了起來。
趙正這是心寬體胖,不吃白不吃,大吃大喝的工夫隨意抬眼向對面席上一瞄,恰好看見白瑜漲紅著臉在鬨笑聲中默默坐下身去。
白瑜如果依然站著,這時候恰好能擋住身後的白萱,然而這麼低頭一坐,白萱便恰巧映入了趙正的眼簾。
白萱生的本來就小巧,雖然刻意裝扮了一番,但除了將臉頰塗黃,體態五官卻還是原來的樣子,別人不注意自然是沒什麼。可趕巧了向她方向望去的趙正恰好有男風之好,突然看到白瑜身後坐著個實在標緻的小少年,那顆心頓時便狂跳了起來,猛地一扔筷子斜身拽了拽趙代的衣袖,急忙小聲說道:
“六哥快看那邊,嘖嘖,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