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喉頭重重的動了幾下,猛然一抱拳道:“公子,禍是小人闖出來的,小人願一體承擔。張拂手底下還有幾個人,應當都是秦國人,張拂既然來了趙國,他們難免也會來趙,小人現在就去想辦法把他們捉來。”
趙勝撇了馮夷一眼問道:“抓?你怎麼抓?”
馮夷啪的一拱手,決然說道:“公子放心,經了這回事,小人今後絕不會再因私害公,也絕不會再如此不謹慎,那個沈仲既然與張拂有牽連,小人便從他身上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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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大宅雖然沒有私牢,但也有懲罰犯錯下人的黑屋,這些日子恰恰沒人“享用”,正好便宜了沈仲。沈仲可沒有高信那麼大的本事,四下漆黑裡周圍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巨大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沈仲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甚至連晝夜都分不清了,每到飢餓許久有人悶不作聲的送來食物時,門外頭都是亮堂堂的白天,這樣的錯覺足以讓他不知天數。就這樣沒有黑白,沒有聲音的熬著,沈仲幾乎快要瘋了,他曾想一頭撞死,可想到家裡人時卻又怯懦了,只能繼續這樣熬下去,到最後唯一的渴望便只剩下了送飯開門時那短暫的一點亮光。
也不知過了多長的時日,當屋門再一次吱呀一聲開啟時,沈仲還以為又到了吃飯的時候,連忙欣喜若狂的撲向了門口,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這次並沒人給他送飯,反而是兩個彪形大漢突然闖了進來,不容分說便拉住他的兩條胳膊將他拽了出去。
門外白亮的天光讓沈仲極是不適應,他眯縫起眼本能的想抬手遮一遮,但兩條胳膊都在別人控制之中,那也只能無奈的任人擺佈了。在窄巷寬路七繞八拐,也不知跨過了幾道院落,當最後進入一間寬敞的廳堂時,兩名大漢猛地向前一貫,
沈仲撲的一聲便摔趴在了一張矮几前頭。這一下摔得不輕,沈仲呲牙咧嘴的吸著涼氣,當用胳膊一節節的撐起了身體抬頭看見幾後坐著的人時,他心中一驚,慌忙趴在几上帶著哭腔高聲求道:“公子饒命啊,小人真的不是秦國細作啊!”
“我說你是秦國細作了麼?”
趙勝看著沈仲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抬頭望了望站在身旁的范雎和馮夷,再向沈仲看去時已是好整以暇。
“我,我……”
沈仲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頓時有些驚慌,但接著收住心神,連忙狡辯道,
“公子殺那個人時說他的主子是司馬錯,緊接著便將小人關了起來,這,這隻會是將小人錯當成他的同黨了。公子,小人冤枉啊。”
“冤枉?”趙勝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知道自己在那間屋子裡蹲了幾天了麼?”
“幾,幾天?”
沈仲想到那間恐怖的黑屋,背上的汗毛立刻炸了開來,下意識的便問了出來。趙勝緩緩地笑道:“七天。”
“七天……”
沈仲痛苦的趴在了地上,剛剛艱難地重複出了這兩個字,趙勝緊接著便問道:“還想不想再進去?”
“不不!”
沈仲頓時慌了神,慌忙抬起頭正要求饒,趙勝已經壓著他的話音勃然怒道:
“白瑜讓你跟白萱來武安時,他們去找你你以為誰都看不見麼?他們如今都已經老老實實的招了,莫非你想見見他們不成!”
“啊!不,不!我不見他們!”
沈仲愕然的驚呼了出來,趙勝盯著他的眼睛勃然怒道:
“不見?你不見誰!”
沈仲瞬間懵了,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進了趙勝的圈套,再想狡辯一切都已經晚了。
旁邊的范雎看到這一幕頓時樂了,自從張拂被殺到現在還不到三天時間,趙勝根本來不及派人回邯鄲調查,可就是藉著白萱提供的很少一點資訊,竟然連嚇帶騙的幾句話便把沈仲給繞了進去。
………【第四十四章 戰爭腳步】………
估計沈仲終其一生也不會想到,趙勝對他最初的懷疑僅僅來自於校場見面時他不經意間的一個疏忽。當時白萱正在跟趙勝說話,他和郭縱則站在白萱身後,恰好與趙勝面對面。沈仲不經意間發現校場上打鬥的正是張拂,而他又知道張拂的刺殺計劃是要趁趙勝不備之時突下殺手,那麼這場刺殺很有可能就會發生在比劍之後。
沈仲並不是武人,對他來說血腥的刺殺很快就要發生在眼前,而張拂能不能成功尚在兩可之間,若是敗了會不會把自己牽連進去也不好說,如此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