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臺向來不許擅自行動,小人做了這麼多年,明白規矩。只是,只是小人覺著這事兒若是能辦出些眉目再稟報上去似乎更好些。”
彭公乘聽到這裡臉色更冷了幾分,憤然揮袖打掉餘成的手怒道:“好你個餘成,這意思還是在怪我嘍!你不要忘了……”
餘成又是一陣訕笑,忙打斷彭公乘的話笑道:“彭公乘息怒,小人並不是怪您。只是您想啊,此事若是做成便可直接將耳目通到趙勝身邊,必然是大功一件,人人皆可有賞。可若是做不成,冰臺那裡必然要發落下來,到時候……更何況此事連鐵鷹都已經知曉了,那就得必須辦成才行,若是咱們這裡落了手,最後反而讓邯鄲那邊辦成,那您說……”
彭公乘心裡頓時突地一跳,猛然意識到餘成說地沒錯,這次自己破褲子先伸腿確實是冒進貪功了,如果做不成冰臺那裡尚且必然治罪,若是再被其他地方的人做成了的話,那罪名可就更大了。
彭公乘一腦門子的虛汗,卻依然放不下臉面,雖然腔調放下了許多,但還是帶著些許怒意低聲說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廢物!莫非不是你跟我說清楚其中來龍去脈絕不會失手?誰想如此簡單的一件事你們竟然這麼久還辦不好。餘成你給我聽著,此事若是辦岔了,我項上這顆人頭能不能保住不好說,你的人頭麼……”
餘成連連點頭笑道:“諾諾諾,小人這不是知道輕重才來向彭公乘稟報的麼。如今他們已經跟樂毅匯合在了一處,無論要做的事會不會有眉目也必然不可能繼續在大梁待下去,咱們下手的機會便更少了。若是讓邯鄲那邊撿了便宜功勞,咱們……”
彭公乘狠狠的嚥著唾沫揮手止住了餘成的話,沉著臉思忖良久才低聲吩咐道:“此事不能失手,更不能讓別人撿了便宜。冰臺那邊我自會周旋以爭取時間。你和你的手下這幾個月不要做別的事了,就算追到邯鄲也要緊緊盯住他,絕不許失手,若非萬不得已時也絕不能讓別處的人插進手去。川資用度你用不著操心,只要能做成這件事,不管出多少錢財我都甘心。”
“諾諾,小人明白,小人謝彭公乘。”
餘成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唯唯諾諾躬身告退,滿臉掛著笑後退了幾步,剛剛轉回身去嘴角卻是微微一撇,臉上頓時現出了鄙夷的神色。餘成確實也有些看不上彭公乘,說起來彭公乘在冰臺裡的資歷比他還要低許多,可如今卻做了他的上司,主管秦國對魏國的密探工作,將他這個老冰臺郎指揮地如同狗一般。
要說彭公乘資歷淺倒還罷了,偏偏這人官癮還大,眼下這事明明是餘成尋到蹤跡想出來的計策,誰想還沒點眉目卻被他貪功報了上去,這樣的情況餘成哪能心服?不過不服也沒辦法,還是那句話,官大一級壓死人,其實自從彭公乘到了邯鄲以後,餘成便不想在這裡幹了,以他身上的功夫,提兵握刃赴趨沙場,絕對不可能只得到這麼個小小的“不更”爵位。可他卻又不能這樣做,當年鐵鷹對他有活命之恩,又傳授他武藝和密探之法,他對不起誰也絕不能對不起鐵鷹。
“只要做成這件事封賞必定小不了,還得想辦法跟鐵鷹說說,今後說什麼也不能在大梁混了。”
餘成拿定了主意,一雙油手下意識地在衣襟上一擦,快步走出了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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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的態度說曖昧也行,說明確也無不可,不管在哪一方看來都是站在了趙國一邊。這番沒明說的表態在各國迅速掀起了波瀾,除魏國繼續加強安邑、葉地對秦防線和桂陵對齊防線以外,韓國也迅速增兵野王直面秦佔伊闕,宋國則增兵睢陽盯住馬陵,雖然因為兵力兵多,多少有些只是表明態度的意味,但蚊子腿也是肉,終究還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與此同時楚國也分兵兩路前抵淮水和上庸,雖然同樣沒派多少兵,但基本的態度已經表示出來了。如此一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魏韓宋楚各國雖然還是顧慮頗多,對趙國更多的依然只是虛張聲勢的聲援,但橫縱兩家聯盟相抗的局面卻已見雛形,秦齊要想毫無後顧之憂的動手已經不是那麼容易。
完成了大任務,樂毅自然迅速趕回宛城,而藺相如躲進芒卯府等了幾天,得到的密令卻是讓他即刻趕回臨淄,找還留在那裡跟大儒們蘑菇的左師觸龍待命。密令自然牽扯到許多機密,那麼信裡的內容就不可能牽扯太多。藺相如明白如今局面依然嚴峻,別想就這麼消消停停的回邯鄲,於是二話沒說便帶著叔段等墨者悄悄離開了大梁,取道直奔齊國而去。
魏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