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還是後門。所以馮夷自然是要去後門處等著的,至於另外三門他也沒敢放鬆,另外安排了三個墨者在不遠處隱蔽了下來。
獨輪小車一路吱紐,不大時工夫到了白府後門之外不遠處,叔段停下身從肩上取了布巾,藉著擦汗為掩護向四處打量了打量,見白府後門大敞,不時進出一兩個人匯入街上人流各忙各事,完全是一派平常景象,倒也不急著想辦法打聽了,在牆外尋處空地安頓下小車便蹲在了一旁,完全是一派小販賣貨的架勢。
此時天色已經入未,太陽斜掛於天,正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候,叔段目的不在販貨,當然不希望被當真來買東西的人纏住脫不開身,所以獨輪車上全是些平常不用之物,來往的行人自然大多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叔段也樂得清靜,手裡捏著氈帽時不時地扇上一會兒風,連裝樣子的吆喝都沒興趣做了。
不過擺攤賣物終究是給人看的,要說完全沒人理會也不可能,就在叔段依著牆蹲下身沒多久,一個身著稠衣,一身大府宅高等僕役扮相的白胖中年人邁著方步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經過叔段的小車攤子前時不經意的向他打量了一眼便走過去了。
叔段此時正用氈帽半遮著臉注意著白府後門處的動靜,自然不會去理會一個毫不關己的路人,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那胖子走出了一兩步遠,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退了回來,往叔段面前一站,一邊用兩根圓滾滾的手指輕輕地捋著下巴上的山羊鬍,一邊歪著頭小眼睛一眨一眨地隔著小推車仔細打量起了叔段。
幹什麼的這是……叔段下意識的轉過了頭去,剛與那人對上了眼,就見那人嘩的一甩袖子,往前一邁腳便驚喜地咋呼了出來:“哎呀,我說剛才怎麼眼瞅著這麼眼熟,這不是劉玄兄弟麼!你,你什麼時候來的臨淄?”
那胖子還真不是認錯了人,叔段的名諱正是劉玄,字為叔段,所以當初跟馮夷兄妹陪著喬端拜迎剛從大量返回邯鄲的趙勝時,喬端才會隨口稱他為“喬玄”。那胖子叔段也算熟識,是原先大梁白家一個谷店的掌櫃管事,名叫何易,曾經因為馮夷在大梁安頓趙墨弟子的事與叔段接觸過一段時間,彼此也算是熟人了。
叔段哪能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此人,雖然心知必然少不了囉嗦,但還是連忙起身繞過小推車滿面堆笑地迎上熱絡地笑道:“嗨呀,還真是巧了。怎麼賀管事也來了臨淄?”
何易大咧咧地一擺手笑道:“嗐,什麼管事不管事。這又不是你在大梁時幫我扛活兒,劉兄弟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聲何老哥,要不咱們也別搭話了。”
何易這樣親熱,叔段哪能駁他的面子,略有些尷尬的笑道:“諾諾諾,許久不見何老哥怎麼來臨淄了?”
何易伸手向白府指了指笑道:“你老哥我就是個奔波的命,這不主家府上缺人手,呂大管事便把你老哥遣過來幫忙了麼。哎,劉兄弟不是和一大幫兄弟在一起廝混嗎,這怎麼又來臨淄了。其他人呢?”
叔段一心急著把何易支走,卻又不能明說出來,只得笑道:“那些兄弟各有前程,小弟沒什麼出息,在大梁也尋不到什麼出路,便跑來臨淄廝混了。”
“哦,是這樣……”
何易了悟了似的連連點起了頭,略一思量才打著保票說道,
“那好說,你老哥哥我在主家面前雖然說不上話,但各處管事還是有幾個相熟的,要不老哥幫你尋摸尋摸,看看能不能幫你安排個活計。咱們在大梁時便說得來,我知道你是個機靈人,只要能進府就不愁前程,總比擺這麼小攤子強吧。”
面對這樣的熱心腸,叔段還真不好薄了人家面子,忙應和著笑道:“那自然最好,有勞何老哥了。”
“嘿嘿嘿,哪裡話。”
何易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低頭間似乎在考慮什麼,向上一翻眼皮打量了打量叔段,這才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又不大好說口似地笑道,
“呃,對了,原先老哥就知道劉兄弟有些手段,今天能在這裡遇上劉老弟也算是咱們有緣。呃,說起來老哥哥我還真有點事……呵呵……那個,劉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叔段聽到這裡心裡那叫一個晦氣,這何易當初雖然不知道他的墨者身份,卻知道他是個武人,難怪剛才那樣大包大攬的要幫著找活計,現在總算是露出真面目了,原來是個無利不起早,恐怕要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想讓自己去做。
叔段哪有工夫去管何易的閒事,更是一心想把他儘快攆走,便笑道:“劉老哥這是高抬小弟了。小弟來臨淄正是因為在大梁跟人結了樑子不得不離開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