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遣人前赴樓煩處相招樓煩王共議大事。此時樓煩王已經被趙國逼入了絕境,自知王位難保,更是對誰都疑心重重,不敢與於拓見面,只是派了個王族重臣烏維前往攣鞮。
於拓又不是傻子,還能不知道樓煩王害怕什麼,乾脆也不點破其意,很是熱情的接待了樓煩使臣,明確向他說明自己已經借來數萬兵馬幫助樓煩奪回雲中,要求樓煩王到時參加合盟,共襄大舉。
烏維被於拓介紹的情形嚇了個滿頭虛汗,當著於拓的面什麼話也不敢說,當天便匆匆忙忙地離開攣鞮趕回了樓煩。
樓煩王如今還不到五十歲年紀,但這數月以來被部落的前途所困擾,短短的時間內幾乎老了二十歲都不止,滿頭髮絲已是雜白。聽烏維將於拓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斜靠在羊皮褥子頓時只剩下的倒氣的份兒,半晌才絕望的說道:
“這麼說於拓是要我樓煩屈從於他了。十萬人馬……若是我不肯聽從他的話,這十萬人馬恐怕不去攻打趙國,反而先得來滅了樓煩。”
烏維被樓煩王說的一陣黯然,陪著小心勸道:“臣看著也不盡然,於拓本部二十萬部眾,五萬兵馬,其實比咱們樓煩也強不到哪裡去,他借來那麼多人,若是不去攻打趙國奪下河套取利,難不成別人白白幫他的忙麼?要是不打趙國,反而來打樓煩,他們能得多少好處?得不了好處,反而還耽擱了奪取河套,於拓就沒法跟匈奴其他各部交代,誰肯幫他的忙?所以這事兒大王根本用不著理他。”
“不理他?”
樓煩王心中一奇,猛地抬起頭問道,
“烏維,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不與於拓合盟?可要是不理他,於拓不就找到岔口來收拾咱們了麼。”
烏維神秘的一笑,靠近樓煩王小聲說道:“當然不能這樣明著不去理他。咱們明知於拓不但窺視河套,也一直在打樓煩的主意,何不借一借他這個心思取利。”
樓煩王如今早就滿腦子漿糊了,一時半會兒哪能想到烏維在打什麼主意,眉頭一皺微微怒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跟我轉哪門子腿肚子筋!”
胡人的君王權威雖然還不如中原各國君主,但要是發起火來,當臣子的還是害怕的,烏維連忙道:
“大王息怒,臣的意思是說,匈奴人雖然比咱們樓煩強的多,但趙國人有長牆城池擋著,他們要想拿下高闕攻入河套也不是那麼容易。此一戰他們必然要與趙國人血拼一場,雖說趙國人如今羸弱的跟個娘們兒似的,匈奴必然能佔九成勝算,但若是不折損個三三四四也別想讓他們的牛羊吃河套的水草。咱們犯不著跟著他們前去丟命。
不過不去應付於拓也不行,咱們不妨對他們明面奉承,暗底下則按兵不動,實在不行了也要拖延時日,並且派人再去東胡和丁零各部借兵。這樣一來匈奴人跟趙人幹起來,兩邊必然都會損兵折將,咱們豈不是可以坐山觀虎,來個撿漏。”
樓煩王聽到這裡心裡一陣驚喜,連連點頭笑道:“對對對,於拓借來那麼多兵,要是不跟趙國幹一場,那些援兵都能把他吃了,他如今已經是孤注一擲,必須拿下河套才行。嗯,不錯不錯,咱們來個拖延保本,趁他力量大損之時狠狠地幹他一傢伙。哼哼,就算以後依然幹不過匈奴人,只要拿回河套,自保卻容易許多。好,於拓那邊就交給你辦,要是辦好了,我再給你加一千戶。”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
再加一千戶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烏維精神一震,連忙叩首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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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穹廬,籠蓋四野,草原開闊無垠,放眼風吹草俯處既是天際,讓人心曠神怡。攣鞮本部之外的空曠草地旌旗獵獵,胡笳聲聲,豔妝的胡女穿梭往來,搬來了大壇的奶酒,整隻的烤羊。
於拓、魯納達與須卜氏首領的長子詹師廬、丘林氏首領的胞弟呴犁湖、樓煩王使臣烏維、各小部落遣派將領以及攣鞮氏部將和匈奴各部前來增援的將領席地而坐,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觀賞著豔妝舞女妖嬈的舞姿。胡人沒有什麼禮儀約束,天性自然,對男女之事更是坦然隨性,雖然公共場合還不至於有人敢於放浪,但看到那些露腰袒背的舞女勾挑的舞蹈,依然興奮異常,到處都是狂躁的怪叫聲和尖利的口哨聲。
於拓將這些人請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們釋放野性,待舞女們舞過一陣,便揮手將她們攆走,高高擒起酒碗高聲說道:
“各位請,都來滿飲此碗!”
“攣鞮大首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