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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客客氣氣地平禮相拜之後,趙造親自作為前導將吳廣請進了君府正廳,分主賓一安坐,趙造便笑道:“太僕公可是稀客,老朽也想著許久沒見了,正要湊個空兒去尊府敘談敘談呢,不曾想太僕公卻先過來了。呵呵……呃,那個,不知今rì太僕公怎麼想起來屈尊下府了?”
趙造和吳廣雖然同殿為臣幾十年,但是並沒有過多的交集,最早的時候吳廣只是個低階的卿士大夫,人家趙造卻是響噹噹的公子王弟,後來吳廣的職務慢慢升了上來,人家趙造早就當上了王叔,再後來吳廣當上了趙武靈王的老丈人,不管是按身份還是按論資排輩兒都已經足以位列公卿,與趙造平禮相拜了,可這老頭很是在意聲名,為了避嫌不跟朝中重臣幾乎沒有一點私人的交集,就連原先的好友也漸漸淡了。更談不上與趙造有什麼交往了。要不是為了趙何的事根本不可能跑到宜安君府來,所以趙造這番話實在是虛套得不能再虛套。
然而人總要講個面子,該虛套的時候總不能去直通通地扇別人的臉,吳廣呵呵一笑算是接下了這個話茬,微微向前一俯身道:
“下官這次來有些重要的事想向上柱國稟報。不知……”
說著話,吳廣的目光便瞟向了站在一旁伺候的那幾個僕役。這老頭看樣子不準備來虛套了,趙造彷彿這才反應過來似地點了點頭,連忙對僕役們揮手吩咐道:
“你們都下去,不要攪了老夫與太僕公敘談。”
“諾。”
那幾名僕役應命退了出去。也沒用趙造專門交代便合上了廳門,趙造這才試探著問道:“不知太僕公……”
吳廣滿臉都是一副氣定神閒,彷彿拉家常似地笑道,
“今rì下官收到了一份禮物,也不知送禮之人到底想做什麼,送來一個錦盒卻不肯具名,錦盒之中也沒有他物。只有一個小小的錦囊,除此以外便再無它物了。”
說到這裡吳廣便不說了,只是笑微微的注視著趙造,那平靜如水的目光弄得趙造登時如芒在背,雖然清楚吳廣這是要告訴自己“你的貓膩我早就看出來了”,卻又不敢不把這場戲演下去。只得硬著頭皮裝出一副詫異的模樣笑道:
“錦盒?還是未具名的?這,這是什麼道理啊?”
“是啊。下官當時也是想不明白。可上柱國您猜怎麼著,下官把那錦囊一開啟,從裡頭看見了一幅小小的字絹。那絹上寫的字著實嚇了下官一大跳,你猜那上頭寫的什麼?”
你他娘還不如直接說就是老夫送的得了……趙造心中頓時一陣惱恨,可是吳廣此來雖然有求於他,但反過來他又何嘗不是有求於吳廣。所以雖然明知吳廣這是要用戲耍來壓他,卻也沒有脾氣。也只能順著吳廣的意思小聲問道:
“寫的什麼?”
吳廣又笑吟吟地盯著趙造看了一會兒,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那上頭居然寫著‘大王絕嗣’四個字。而且還有詳細情由,彷彿親歷其事一般。”
好你個吳廣!你這跟直接扇老夫的臉有什麼區別……趙造見吳廣用這樣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張老臉頓時綠了,心知吳廣這是要讓自己上來就處於合作的下風,以求在後趙勝時代,趙何這個憋屈的大王能少受些宗室們的控制。這樣的局面之下再裝下去已無必要,還不如直槍明劍的為好。趙造臉sè登時一沉,也不再裝了,肅然說道:
“正伯僑確實在老夫這裡,太僕公是想要好的還是死的?”
“好,太僕公果然爽快。”
吳廣挺直了身軀,微微抬著頭以便讓目光向下望去,做出了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呵呵笑道,
“正伯僑在上柱國手裡,是死是活自然由上柱國做主,下官是沒能力管的。不過下官從宮裡出來時大王曾說過一句話,不知上柱國可有興趣聽聽麼?”
此時吳廣已經將事實挑了出來,兩個人就是在鬥氣,誰能沉得住氣誰就能佔上風,趙造也恢復了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笑微微的說道:“願聞其詳。”
吳廣點了點頭笑道:“大王說,看樣子大趙又要出一個趙成了。”
“趙成?”
趙造微微一愣,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
“大王這樣說怕是有些欠考慮了,安平君雖說有些對不住先王,不過不管怎麼說也除掉了趙章,保住了大王的君位,就算執政朝綱之時有些獨斷專行,可不也算是對大王有恩麼。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