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怎麼有點不對?范雎聽見身後屋門被人砰的一聲關上,心臟不覺跟著猛跳了兩下,不過還是沉住氣規規矩矩的向魏齊拜了下去。
“你……先前見過我?”
魏齊這時候身子坐的倒是很正,不過一雙眼卻微微眯縫著,見范雎沒用須賈引薦便向自己下拜,便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范雎道:“前些時日小人奉須大夫之命侍奉趙國平原君公子。公子設宴款待平原君時小人曾陪侍左右,得以一睹公子風采。”
“呵呵,須賈,這個范雎果然是個會說話的。”
魏齊似乎心情很好,滿臉笑容的向須賈說道,還沒等須賈擠出笑來附和,他突然沉下了臉來,右掌猛地一拍几案向范雎喝道:“范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如何勾連魯仲連的!”
“勾連魯仲連?”
范雎一看眼前陣勢不覺向後退了兩步,然而就在他身後,一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向前一湊身,又硬生生的將他撞了回去。
威懾的陣勢已足,魏齊急著去迎接趙勝,並不想跟范雎多廢話,見范雎目光中露出膽怯,便冷冷的逼視著他笑道:“范雎,你要是聰明人,這情形也當知道是怎麼回事。如今我給你兩條路,要麼今天你死在這裡,要麼便老老實實聽我的話,說不準還能得些小小的富貴。”
“公子到底要怎樣?”
范雎根本就是被矇在鼓裡,見魏齊這樣說,喉頭不覺上下動了兩下,儘量平靜的向魏齊看了過去。
“那就是想活了。”
魏齊見過的世面多了,不怕范雎不聽話,微微的笑了笑道,
“須大夫對你好歹還有知遇之恩,他如今遇上了些麻煩,你當不當幫他些忙啊?”
勾連魯仲連?須賈遇上了麻煩?范雎腦子裡不由嗡的一聲響,趕忙向魏齊鞠身一拜道:
“公子,不知是何人誣告須大夫?魯仲連那裡小人和須大夫絕無通同之事,還望公子明鑑。若是有人誣告,小人願當面對質,為須大夫一洗清白。”
魏齊怎麼可能讓范雎在朝中人面前出現?淡淡的笑道:
“這還輪不著你操心,你只要按我的意思做即可。魯仲連來魏多日依然未求見大王,此事牽涉到一件大事,朝中有人懷疑須大夫與魯仲連有通同之嫌,要派有司查問,須大夫需要一個替他墊背的方能脫身,你既然得須大夫知遇,便受些累替他擋擋災好了。我已讓人寫好了供狀,你只需畫個押。有司查問下來你便按供狀上的話說,雖然難免吃些苦頭,但我自會保住你的命,等風頭過去,便將你秘密送出大梁,並以百金相贈,足夠你一家人一生享用了。”
魏齊說話的當口,早已有人將一方白絹送到了范雎面前,范雎上下看了一遍,立刻驚出了一頭的汗。上邊以他的口吻寫的很清楚:魯仲連赴魏,他跟隨須賈加以接待,被魯仲連收買提供魏國情報,並與魯仲連同謀誆騙須賈,以逞不可告人之舉。
這裡頭條條都是殺頭的罪啊!范雎雙手猛地一揉白絹,慌忙抬頭道:“公子,小人沒有與魯仲連勾連,須大夫也無此事,有司要是查只需如實稟報即可,為何要弄成這樣?”
“你懂什麼。”魏齊哼了一聲道,“如何如實稟報?須大夫在朝為官不易,此次接待魯仲連你答對有度,本來是長面子的事,但若是傳出去,須大夫還如何做官?不要囉嗦,快快畫押。”
原來是這樣……雖然魏齊說的不清不楚,但范雎卻已經將整件事聽明白了,原來自己一條命連須賈的面子都不如,這便是魏國的貴公子麼。
范雎心裡涼透了,雙手用力一扯將白絹撕成了兩半,昂然說道:“范雎不服!”
“保須賈便是保你,你如此冥頑不靈,我也不怕你不服!”
魏齊雙眼中兇光一閃,揮手間身後兩個大漢便衝上去將范雎按倒在了地上,接著後邊有上來兩個手握腕粗木棍的漢子照著他不分頭尾的猛敲了下去。
在范雎的慘叫聲中,魏齊和著棒擊的節奏,饒有興致的用手掌輕輕拍打著膝蓋。一旁須賈看著范雎的慘狀,臉都嚇白了,用袖子遮著下半邊臉跪坐在幾後篩了半天糠,見魏齊依然沒有下令停止,心裡多少有些內疚,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時,屋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條縫,一名大漢向裡伸了伸頭,接著又把門虛掩上了。
這是平原君來了,那個大漢是把門的,傳信的家僕不可能靠近這個院落。魏齊聽到了動靜,輕輕抬手止住了棒擊,向嘴角已經泛出血沫,脊背、屁股、腿上到處都是一片狼藉,趴在地上吭吭連聲的范雎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