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趙已經難覓墨者,今天他們來這裡,莫非……公子與他們有什麼過節?”
“過節……”
怎麼可能和他們有過節,除非平原君的記憶並沒有完全保留下來……趙勝細細地搜尋起了前身留下的記憶,但得到的只是些平日的衣食住行以及令他刻骨銘心的沙丘宮變,至於墨者,卻連一絲一毫也沒有。
莫非他們受命於李兌?趙勝心中一凜,但緊接著又排除了這個可能,首先他知道墨者是嫉惡如仇,是非分明的組織,李兌設計殺死了馮文,因為明白墨者必然要報仇,所以才會在趙國境內禁墨。即便有墨者暗中投靠了李兌,即便李兌有圖於自己,他又怎麼可能這麼放心的派出三個墨者來行刺,卻不安排自己的親信一同行動,難道不怕墨者反覆麼?
另外蘇齊這個平原君府的第一武將絕不是白當的,能做的自己的貼身護從,除了武藝高強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絕不是虛名,如果刺客是從邯鄲城裡一路跟出來的,這麼長時間蘇齊不可能沒有丁點察覺。
那麼,這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剛才那個壯漢又是怎麼回事?
趙勝想不出來,卻知道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不經意間他看見喬端捋著鬍子低頭在思考什麼,心中忽然一陣明悟,下意識的轉頭望了望站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喬蘅……“剛才那人莫非是喬公安排的?”
喬端看了趙勝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轉口道:“墨者與李相邦頗多嫌隙,恐怕今日的事有些蹊蹺,公子今後還需小心為好。”
“喬公……”
這算是預設了?好一個深謀遠慮的智者,好一個聰慧的小姑娘……趙勝心中一陣感激,向籬笆邊上的屍體看了一眼,接著便長身向喬端施下了禮去,
“喬公,趙勝不敢言一個謝字。不過出了今天的事,今後這裡只怕難得安寧,還請喬公準趙勝之請移駕下府,趙勝願為弟子,早晚請教。”
趙勝明確說出了請喬端幫忙的意思,但喬端卻並沒有接著回答,他雙目炯炯的看著昏暗中長身鞠拜的趙勝,半晌才緩緩問道:“公子相邀……是為了保老朽這條命,還是為了赴魏之事?”
“喬先生,你……嗨!”
喬端的話讓蘇齊怎麼聽怎麼不對味,什麼叫為了保你的命還是為了赴魏?你讓公子怎麼回答?噢,說“為了救你”,那也太矯情了吧;難不成直接跟你說是為了讓你幫忙?這老頭……蘇齊心裡就像窩了一堆亂草一樣難受,可公子還在那裡杵著呢,哪裡輪得到他蘇齊說話,只得無言以對的“嗨”了一聲,便把頭轉一邊去了。
蘇齊發惱,喬端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目光定格在趙勝身上絲毫沒有挪開的意思,就在這目光籠罩之下,趙勝緩緩直起身來,一字一頓的說道:“都為。”
“都為……”喬端釋然的一笑,沒再理會趙勝,而是越過他向籬笆外的樹林看了過去,“許歷。公子讓我這老頭子去府裡享福,你也跟著去吧。”
“呵呵,這樣的好事在下敢不從命。”
隨著一句溫厚的笑語,樹林裡遠遠傳來了腳步聲。
趙勝和蘇齊循聲望了過去,只見剛才那個一力殺三人的高壯身影從樹叢間緩步走了出來。
………【第五章 招賢(下)】………
侯門深似海,這說的不單單是薄命紅顏的悽楚,同樣也是形容朱門之中的佔地廣大。比如平原君府,雖然地處邯鄲城內,但本身就像一座小城一般,前庭後院層層疊疊,與各國王宮一樣,已經在事實上突破了周禮限制。不過府邸大並不等於人多,平原君食客三千那是幾十年以後的事,目前趙勝還是個“光桿司令”,府裡除了僕役、使女、護衛基本上沒有其他人。
至於妻妾,雖然弱冠而婚的禮制並沒有多少人認真遵守,但作為一國王弟公子,趙勝的婚姻有著很大的政治成分,按照這個時代成文不成文的規矩,一般是要娶他國公主的,要是再早上一二百年,甚至有希望娶到王姬——也就是周天子的女兒。這種婚姻的意義已經遠遠超出了婚姻本身,不管是要結婚的當事人還是其所在的國家都是慎之又慎,所以趙勝雖然有幾個侍妾,但從名義上依然是個鑽石王老五,堪稱奇貨可居。
沒有妻室,趙勝就是府裡唯一的主人,這就免去了非常時期有人因為他晚上不回家而牽腸掛肚引出亂子的麻煩。不過雖然不用擔心佳人獨守空房,但並不等於沒有人掛念。趙勝一夜不歸,雖然車吏許五回來報了平安,但府裡的大管事鄒同依然提心吊膽了一夜,天沒亮便跑到府門口守著了,左等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