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落腳,只需一聲招呼便會無影無蹤。至於公子回大梁……以小人愚見,不妨借一借魏墨的手。”
“魏墨?”
趙勝不覺一詫,雖然馮夷對他們魏墨兄弟的義氣有百分百的信心,但他依然不希望有更多人參與進來,猶豫了猶豫正要婉言拒絕,矮几對面的馮夷便已經接上了話。
“正是,小人原先為免多出枝節,魏墨這邊也不敢多接觸,不過前些時日卻在大梁偶遇了家父生前至交好友曾冕,此人雖不是魏墨首領,卻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他原先在齊國追隨孟嘗君,如今孟嘗君生死不明,他便回了大梁……”
“等會兒!你剛才說曾冕跟的是誰?”
趙勝目光猛然一跳,下意識的坐直身打斷了馮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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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偏西,大梁城南某處僻靜的二進小院裡,兩個長袍襲身,約莫三十多歲的漢子正對面坐在敞廳中喝著悶酒,一陣疾風在寬敞的門外打了個旋兒,雖然沒有吹進廳去,卻將一片枯葉貫到了廳門裡的地面上,發出“嚓”的一聲著地輕響便不再動了。
坐在主座上的那個淡髯黃臉的漢子默然的注視了枯葉片刻,不由緊起了兩條臥蠶眉,緩緩將几上的陶盞拿了起來。陶盞裡的素酒微微盪漾著,把黃臉漢子的倒影也蕩成了魚鱗碎片,黃臉漢子一時觸景生情,微微的嘆口氣又放下了酒杯向對面那人看了過去。
“介逸兄,你當真不願與我同去燕國麼?若是大梁一別,今後咱們便不知到何時才能見面了。”
介逸兄微抬頭看了黃臉漢子一眼,沒說話卻先把酒盞舉了起來,目光在盞裡中停了片刻,猛地一抬手終於將酒液灌進了嘴裡。
“去燕國又能如何?燕王修築黃金臺虛位以待,永霸兄奇才難得,必可一展壯志。可我呢……呵呵。”
“介逸兄這是謬讚樂某了。”
樂永霸見介逸兄說的悽苦,忍不住搖了搖頭也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論起治軍治吏之才,樂某是不敢與介逸兄相提並論的。燕王禮賢下士,是個賢君,介逸兄即便有些麻煩在身,但樂某想燕王必會有所顧全。”
“呵呵,唉……”
介逸兄並沒有回答,嘴角掛著苦笑斜眼望了望樂永霸,便把酒尊舉起來在陶盞中注滿了酒,一聲不吭的又喝了下去。樂永霸見他不置可否,仰起頭來長出口氣才道:
“邯鄲那邊李兌權位越發穩固了,只要合縱一成,咱們便再無回趙的可能。如今平原君公子勝又在大梁遇刺,趙魏之間必然難免波瀾,咱們在大梁本來就不受待見,只怕到時候若是被什麼事牽連出來,咱們便別想再如此安穩了。介逸兄,有些事絕非咱們所能左右的,你又何必如此自苦呢?”
介逸兄似乎被樂永霸說的有些心動,杯中酒雖然喝了下去,杯子卻依然貼在嘴唇上沒有放下。他猶豫了半晌,正要開口說話,轉眼卻發現一個老家僕駝著身子走進了廳來,往樂永霸面前一鞠,癟著嘴稟報道:
“主人,門外有個姑娘求見。”
“噢?”樂永霸放下酒杯看了介逸兄一眼,接著疑惑的直起身向老家僕問道,“姑娘?她說是何人了麼?”
“說是姓馮,她父親原先是主人的至交好友,三年前隕了,這次從中牟來大梁打聽了一整天方才找到這裡,聽她的意思怕是想來投奔主人。”
“馮……”樂永霸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觀察了觀察老家僕的神情,忙壓住思緒平靜地說道,“好,那你讓她進來吧。”
“諾。”
老家僕鞠身點著頭應下來轉身走了。介逸兄見樂永霸來了女眷客人,也不好再繼續停留,說了兩句閒話便起身告辭了出去。
………【第十八章 得失(下)】………
跟著老家僕進到樂家前院的不是一個姑娘,而是兩個,樂永霸一見她們的模樣便忍不住捋起了淡髯。嗯,確實是遠道而來的,兩個明顯很俊俏的小丫頭不但一頭一身的都是塵土,臉上還左一塊右一塊的抹滿了黑灰,那用意自然是不言自明瞭,如今相互攙扶在一起,滿是一副怯怯的神情。
“樂叔父,我是馮蓉啊。”
左邊那個稍微高些的女孩不大確信的打量了樂永霸片刻,眸子中已經微微掛上了淚珠,向前邁了一步悽楚的低呼了出來。
“馮蓉……好。”
你們這三年都跑哪去了,再過兩年只怕連認也認不出來了……樂永霸心裡也是一酸,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