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怎麼想怎麼說沒人能管得到,反正荀況是沒詞兒了,雖然他聽得出來趙勝言未盡意,但卻知道趙勝說出來的這些話是有道理的。荀況自負學識,然而終究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在這些新鮮的東西面前也只能選擇閉嘴了。
不過荀況閉嘴歸閉嘴,但他所想的並沒有錯:趙勝確實言未盡意。這是沒辦法的事,有許多東西他不能明說,只能點到為止或者將一些表層的意思說出來。比如說用錢莊調控市場固然是其作用,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但透過這種手段控制住商賈的財源,使他們只能以趙國為核心進行發展,不至於像荀況說的那樣“商賈如雁,冬去chūn來”,今天依傍趙國,明天看看楚國更有發展前途卻又以楚國為重,致使趙國忽興互衰之類的話題又怎麼能明說呢?
更何況更多的東西關乎到趙國發展的機密,在未做成之前不能洩露,以免別國學去或者藉此反制,那就更不能提了。
對趙勝來說,趙國確實不能全面去學秦國之法,這不但是因為趙國現在已經不具備商鞅變法那個時候的天下格局條件,根本經不起絲毫變亂,更重要的則是因為作為一個來自於未來的人,再加上這些年的親身體驗,趙勝並不認為秦國重農抑商的方式是最好的強國之道。
在各業興旺,財稅豐盈的基礎上擴大各方面的教育,以此提過趙國人的素質和凝聚力,並且增加各類人才進一步推動各業發展,使財稅更加豐盈,從而有錢發展軍備難道不是強國之道?
在國家富裕的基礎上以客卿的名義實行文武考試之法吸引各國人才難道不是強國之道?
在工商農各業旺盛的基礎上吸引更多的他國百姓前來趙國,使趙國人口更多,勞動力和軍力更多難道不是強國之道?
透過富裕吸引更多的科學人才,進一步改進發展農具、兵器、工具,從而提高勞動效率,解放更多勞動力,一方面將多餘人口用於繼續推動各業發展,另一方面也可以有更多的兵源組成更強大的正規軍,而不僅僅只是像秦國那樣戰時為兵,平時為農難道不是強國之道?
發展畜牧業,一方面增加農耕畜力,繼續解放勞動力,另一方面讓更多的人可以享受到肉食蛋nǎi,以此增強趙國人的身體素質,同時透過賦稅豐盈養殖併購買更多的戰馬,進一步強大軍隊難道不是強國之道?
透過行政和金融方式規範商賈經營模式,節省更多人力,以此更進一步發展各方面事業,並且在財稅和兵員上繼續推動軍隊發展難道不是強國之道?
總之強國之道很多,誰說一定要學秦國?(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世事催人急】………
十月中旬的時候,關中大地已是一片白雪皚皚,寒鴉在高高的枯枝之上“呱呱”而鳴,於是天地之間便顯得更是空曠了。
秦國赴趙使團迎雪而歸,車輪在厚厚的雪地上軋的咯咯吱吱作響,駕轅的馬匹更是深一腳淺一腳的不住打滑,並且頗有些畏寒的連連收著蹄子,任憑馭手如何驅趕也不肯放開速度,實在難以疾行。
不過難以疾行卻也順了使臣蔡澤的心思,此時他裹著厚厚的大氅坐在馬車主座上放眼四望,鼻腔裡不住噴薄而出的數尺長白霧恰能說明他心中極為悵然。
悵然自是有因,此次蔡澤為秦使趙果如所料,趙王除了開殿閣接國書之時與他見了一面,僅僅說了幾句禮節上的話以外,在邯鄲十數天的rì子裡,他能接觸到的趙國高官只有一個范雎而已。
蔡澤並不知道範雎這人在《史記》之中是與自己並傳的,如果歷史不走岔路,他們倆應該有更多的恩怨糾纏,但僅僅只是透過這十幾天的接觸,他便已經發現范雎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了。
出於禮節考慮,范雎並沒有說什麼無禮的話,但他並不諱言趙王對秦王的憎惡之情,而在蔡澤小心翼翼的向他做出種種試探時,他更是用非常委婉的言辭一條條的揭穿了蔡澤的真實用意,令蔡澤至始至終都處於尷尬被動的地位,如何也張不開嘴去提再次與趙王見面的請求。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趙王不是善茬。此人亦非善類。到最後蔡澤都已經放棄了,卻不曾想范雎卻主動和他談起了秦趙之間關係的事。
蔡澤並不傻,不然的話別說替秦王使趙了,恐怕就連躋身秦國朝堂都不可能。他清楚此前的種種攻守不過是在相互爭搶主動權罷了,可他終究是落在了下風,只能以自己所處的位置來應對范雎代表趙王所提出來的討價還價了。
既然是討價還價那就必然要有取捨,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