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已經明瞭了。
寇氏貼上大把銀錢來給甘露治病,目的是想把寇五所用的藥材混入其中,藉此遮掩耳目。
而她積極佈置產房,找來產婆,屢屢催促自己入住,是要把一切掌控在手裡,好藉此偷樑換柱。
林琪微微攥著拳頭,暗自發狠。
嬰孩兒吃了奶後,會有短暫安靜。
聽雨閣離正院並不是很遠,只要小心些,便能避開耳目。
至於她的寶貝,大約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崔家太大,人也太多,只在明苑還好說,可要想把孩子送出府,又不被人察覺,那根本不可能。
那麼他們所要採用的方法就只有一種。
那就是就地掐死,而後或挾裹出府,或就地處理了。
想到自己懷胎十月的寶貝,有可能還沒睜開眼,就有可能離世,林琪就止不住的哆嗦。
肚皮裡的寶貝似乎感覺到了異樣,也在不安的拳打腳踢。
林琪捂著頭,軟軟的靠在迎枕上,努力試圖緩解暈漲的腦袋。
小夜忙過來幫她按壓,道:“放鬆,快放鬆,你現在不能緊張。”
林琪閉了眼,緩緩吸氣,又慢慢吐出。
小夜轉去她身後,輕輕揉捏著她脖頸、肩膀,助她和緩情緒。
好一會兒,林琪終於平靜下來,心頭燃起烈烈的鬥志。
她微笑的對在場的人道:“我準備明天去給夫人請安。”
人家既已籌謀良久,與其避讓得狼狽,不如迎頭趕上。
“不可,”江嬤嬤忙道:“奶奶,這事事關你和小郎的安危,萬不可意氣用事啊。”
“我意已決,不必再勸,”林琪十分堅定。
小寒沉吟片刻,道:“奶奶,我有個想法,你姑且聽聽可好。”
“說,”林琪點頭。
小寒將姨娘請她幫忙撮合崔四和徐家娘子一事,道:“我瞭解夫人,她性子十分執拗,是個認準了就死不回頭的人。”
“她既然要用當門子,就一定會下足了劑量,絕不會留情。”
“而姨娘則不同,”她道:“此人心思靈巧,凡是都喜歡謀定而後動,若從她這裡著手,倒時不論是用藥還是劑量,或者奶奶想要發動的時間,這些我們都能掌控。”
林琪垂眸思忖。
崔四的婚事需要寇氏出面才能敲定,徐家是門好親,足可為崔四鋪平仕途,姨娘必定不願捨去。
如此,姨娘就等同於被寇氏捏在手心,她說什麼,姨娘就得去做。
但姨娘與寇氏不是一條心,必然會遲疑權衡,思量自己脫身之策。
這是關鍵,也是她們的機會。
她招手,把小寒叫到跟前,道:“你有把握說服寇氏?”
小寒輕笑,“徐家是門好親,姨娘勢在必得,我已露出幫忙口風,姨娘定會把握機會。明日是休沐,老爺有閒暇,定會與夫人說起。以我對夫人的瞭解,她是不會甘心四爺好過的,刁難姨娘,已是必然。”
林琪拍拍她的手道:“等這件事了了,我會把你要到跟前,哥兒跟前需要個細心妥帖的跟著。”
小寒眼睛一亮,跪地道:“小人領命。”
“起來吧,”林琪微笑,命止兒送她出去。
江嬤嬤等人都走遠,才小聲道:“奶奶,這事怎麼想都覺得太險,你是千金之軀,不該這麼冒險?”
林琪笑了笑,“我不涉險,怎能引蛇出洞?”
“不過你說的也對,未免萬一,你受累,帶著人在裡間再隔出個床榻吧。”
江嬤嬤嘆了口氣,叫了橘青幾人出去。
林琪叫來止兒,問她,“小寒也是影樓的?”
止兒道:“早年我和她一起進來這裡,後來我被主子調去伺候奶奶,她就留在了這裡。”
林琪點頭。
既然官人還讓她留在寇氏身邊,就說明她可以信任。
林琪道:“小寒不方便來回走動,你和她相熟,還是跟她過去。”
止兒點頭,問:“要不要通知張掌櫃把寇氏找來的產婆和家眷扣下?”
“不急,”林琪道:“讓冬兒去請張掌櫃出馬,等寇氏請了人走,再扣人,另外再把咱們準備的產婆帶進來。”
止兒點頭,見林琪已顯出疲倦之意,便勸她安歇了。
屋裡變得黑沉下來,帳幔隨著順著門縫溜過來的細風輕輕晃動,遠處隱約傳來搬挪器物發出的細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