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北風颳著齊腰深的積雪,陰霾的天空又開始飄零著雪花;苦苦等待了半年之久,悍馬車上的收音機終於接受到了倖存者盼望已久的電波,然而結果卻是那麼的殘酷。
鄭遠清的眉頭已經皺得像溝壑一般,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他在忍著淚,李若琳、韓燕和張煜代安陽已經捂住臉悄悄地哭了出來。許書成和金雨堂曹雪振則默默地坐在雪堆裡,一動不想動。
屍亂造成的破壞比想象中要嚴重的多,似乎只有有駐軍的地市才有倖存者基地存在,鄭遠清和隊員們沒有誰的家在倖存者基地附近,結果可想而知――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他們一時間仍舊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看著三頭在積雪中堅韌不拔地挪了一天一夜才挪到小屋門前的喪屍,鄭遠清睜開了眼,扔掉菸頭拿起身邊的八一槓緩步迎了上去。沉重的步槍被掄起,七斤多的鋼槍帶著巨大的慣性死死地砸在一頭正在興奮的喪屍頭上,堅硬的槍托把喪屍的頭顱生生砸碎,四濺的腦漿混著黑黑的血液灑滿雪面。接著,另一個正在圍觀的喪屍突然感到自己的腦袋飛上了天空,然後重重地掉到了地上,連門牙都快樂地跳起來向它告別;許書成看著手中的騎兵刀猙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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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他們不會被感染吧?”龍鈺和龍五龍六站在馮劍身邊看著滿地的黑血碎骨心中有些擔心。當然,她們說得是她們那種“現代漢語”。
“不會,他們身體裡可能已經有了免疫,不然的話早就屍化了。”馮劍靜靜地看著看上去神經已經有些不太正常的幾個人。
“隊長,他怎麼跟個瘋子似的,和書上寫的根本不一樣呀。”龍六一邊捂著嘴,一邊有些擔心地說道。
“每個潛底之人都必須經過千錘百煉才能成為人中龍鳳。這種苦,不是一般人吃得了的;當然他們取得的成就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能夠彪炳史冊的人,更是要受盡塵世滄桑,人間冷暖。”馮劍輕嘆一聲緩緩地說道。
“這就是真正的歷史嗎?”龍鈺雙手捂著眼睛說道,“這種人,我不喜歡。”
“龍鈺,歷史只會記錄他們的功過,而不會記錄這種小事。事情是否會真像歷史所記載的那樣發生我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們必須按照歷史走下去;這由不得我們。你也不用多慮,也許只是重名呢;這個年代人口暴增,重名重姓的人多了。”馮劍仰望著天空長嘆一聲:鄭遠清、許書成、金雨堂,從今以後你們會深刻地明白什麼是無常、什麼是奈何。很快你們會展現出你們堅強的一面、冷酷的一面;只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溫柔的一面只留給自己最親近的人。龍鈺,歷史不可能被改變,只是他們身在畫中,你們身在畫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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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清,下一步怎麼打算?”馮劍坐在火堆前問道;龍一他們幾個知趣地站的遠遠的不敢靠近,鄭遠清正坐雪堆裡愣愣地抽著煙,李若琳緊緊地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憔悴的臉上掛著淚痕,眼睛已經哭腫。一旁的許書成一手摟著代安陽,一邊木訥地往火堆中填著碎木頭,火堆裡,一個屍頭仍然在烈焰中做著咬合運動;而另兩個屍頭已經燒成焦炭;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焦糊味。
“按原定計劃走,反正我不會去倖存者基地。去那了什麼都得被沒收;去搜集點糧食還得拿命上,結果不還是為了那群官老爺和他們的七大姑八大姨?死了也沒人惦記!”鄭遠清把菸頭塞在雪堆裡,看著火亮的菸頭被雪水浸滅;鄭遠清那陰沉的性格極少發這麼大的牢騷,只是今天,在悲痛之餘他卻只能深深地無奈。
“NN的,以前為了那群拿錢不幹事的人送命;都這會兒了還得為他們賣命?憑什麼啊?只要找到報廢場,咱自己有吃有喝的受他們那閒氣幹嘛?”許書成猙獰著臉說道。儘管基地裡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況他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憑著對人心、人性的瞭解猜都能猜出來基地裡的日子是什麼樣的。喪屍小說裡寫的未必就不是現實,也許現實比那更殘酷。
“物資全部裝車,準備去下一個地方。都打起精神來,親人們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你們希望他們看到這幅熊樣走了都不安生嗎?”鄭遠清站了起來,衝隊員們喊道,他必須讓大家重新打起精神,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其實這會兒鄭遠清和大夥一樣,都在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心態,他們已經經歷過太多的生死考驗,調整心態的功夫自然非同一般。
“遠清,老朽這兒有個高科技的東西,你不妨先試試,不然的話咱這麼多人這車根本不夠坐。”馮劍一邊指揮著龍一到龍六幫忙往車上裝東西一邊對鄭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