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的父親看到兒子接了個電話卻像是被黑白無常勾走了魂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從案桌旁看了過來。
“怎麼了?”
“沒什麼,爸!是洪城的一個朋友出了點兒事。”
見父親突然問到,陳鋒連忙遮掩,他當然不能也不敢告訴他父親,剛才的電話裡說的是又一個朋友被人暗殺了。因為就算他父親不認識死的人是誰,也絕對會被嚇到。年輕人的死亡看在長者們的眼裡,是一種無限惋惜的疼痛,繼而會更加的保護自己的孩子。
陳鋒不想給他的父母帶來這種恐懼般的擔心,很容易惹的他們會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陳鋒的父親仍舊是那麼的睿智,睿智到看出來眼前的兒子其實心裡有多麼恐慌,但卻沒有分析出來那個引起兒子恐慌的人只是一個好朋友,而不是禁忌戀人的關係。所以,陳鋒的父親認為,兒子口中那個所謂出了點兒事的人,一定是他在洪城一起待了半年的那個男的。
父親本來是想發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兒子糾葛的眉頭卻沒能怒起來,看來那個人出的事情還不小,足以讓遠在北京的兒子擔心到失了分寸。
“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詢問的本意,並不是擔心電話裡說的那個人發生了什麼事,而是擔心兒子因為什麼事這麼恐慌,萬一再跑去洪城見那個男人,這才是父親最不願看到的。
“沒……沒什麼。”
父親炯炯的眼神讓陳鋒不敢直視,因為那眼神裡還有著別的意思,好像在說,你再和那個男的聯絡一次試試!我如果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父親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怎麼自己的兒子變得這麼膽兒小了?最近見了自己就好像耗子見了貓一樣,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再怎麼說,兒子他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應當有所承擔。
父親忽然又覺得,怎麼自己開始矛盾了呢?他這是想讓兒子去承擔什麼呢?
想來想去歸結了一個結論,都是那個男的惹的禍。把他寄予著遠大希望的寶貝兒子陳鋒給害慘了!
母親買來了兩條鯉魚,在廚房裡忙活了一會兒就給燉好了,招呼著父子倆趕快過來吃飯。
陳鋒兩隻手護著飯碗,眼睛卻盯著大盤子裡那兩條被燉熟了的鯉魚。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兩條鯉魚好像很眼熟,一條叫何莉姿,一條叫秦楠,不是都應該好好兒的嗎?怎麼會被人給莫名其妙的燉了呢?當然,燉他們的人肯定不是母親。那除了方煜城,還會有誰?
陳鋒的父母也有點兒憂慮,這幾次兒子來家裡吃飯,總是這樣的精神恍惚,也不怎麼勸,因為就算是勸了,他也不怎麼說話。
“兒子,吃飯呀,你這是怎麼了?”
母親終於忍不住的詢問出聲兒,父親提醒的用筷子碰了碰母親的手,使了個眼神,
“別問他了,他洪城那邊兒的一個朋友出了事兒,他狀態不太好。”
“哦,別擔心,兒子,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難得聽到父母有了那麼點兒緩和的意思,陳鋒的心裡才感覺略微放鬆了一點兒。但是關於秦楠的死,暫時還不能告訴張君浩,如果告訴了他,就一定會續上他剛剛才放下不久的仇恨。萬一他一生氣著急的再跑回洪城,萬一……
陳鋒不敢想象那些萬一,只能是在心裡默默的暗示著自己,別告訴他,不能讓他知道!
………
昏暗的夜色裡,在洪城的某個偏僻的街角處,有個穿了一身黑色休閒服的男人,站在那個街角黑洞洞的陰暗處,如果不仔細的看,別說能看出來是誰,根本就看不出來,那裡是站著一個人。
“來了?”
原來除了這個男人以外,還有另一個人也在這裡,因為說話聲是來自比他站的地方更加黑暗的角落裡傳出來的。
男人不悅的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低聲問了一句:“最近上邊查的這麼緊,你又叫我出來做什麼?”
暗處那個人也低聲的回答他:“上次讓你搞到的他的頭髮,我已經拿去做好了檢測,那邊兒也給開好了DNA的鑑定證明,你可以拿給他看了!”
男人皺了皺眉頭,他看不見黑暗裡的那個人的表情,但是他聽了這句話卻有點兒不大愉快。
“你這也太著急了!就不能緩緩嗎?”
“緩不了!趁現在他不還知道人究竟死沒死儘快下手,要是遲了,就沒效果了!”
那個人不同意男人的緩兵之計,因為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