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個老不死一直按摩到天亮。
我這個師父,個性極其惡劣。
他已經九十有三了,當然,這得加上前世的歲數。人很乾瘦,遠看像只弓著身準備偷東西的猴子,近看則是一臉賊樣長了三縷老鼠須的臉皺巴巴的騙子。成天只穿著他那身累了無數層補丁的洗得泛白的灰道士服,衣衫又大了些,不怎麼合身,因此看著很是滑稽。
世人皆雲: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可這假道士卻根本就是一打交道就能知道他個性與他長相有多符合。
假道士平生沒什麼大愛好,就愛每天每餐喝上一兩尿酒,還喜歡在別人面前顯擺自己能耐。最讓我氣絕的便是:明知你定要那個東西,他卻偏生死扣在手裡不給。等你沒氣不要了時,他又自己貼上臉上送給你。說白點,便是喜歡捉弄人。
我自是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不想我出這個門麼。於是在按摩時候手比十九年前稍重了點,他就哎哎呀呀的叫,這裡這裡,好舒服之類的。我再給加點力道,他就換個聲音叫輕點輕點,腰子骨要散了。等我按他的要求把他磣手的背按了快百來遍後,假道士一臉舒服的叫我去睡。
我火燒屁股一樣還沒衝到門口,就聽到身後他幽幽的嘆息聲:哎,這腿越來越不利索了。
這不擺明整我?不想讓我出去見爹麼?
想不理會他,可那哀哀幽幽的聲音聽得我心裡像有根刺扎似的;回去面對他,我又忍不住想揍他個滿頭包。
最後,我在良心與道德的控制下還是給假道士按摩一直到天亮,看他睡著,我這才起身悄悄離開。
揉著兩邊酸得快掉的胳膊,我打著哈欠甫出門口,便被人大力抱緊了。
“三思,”爹把頭窩在我脖子裡,不停的親不停的嗅。“三思……三思……”
我臉上有些熱,可能是給師父按摩用力的結果罷?心裡居然有些好笑又有些喜,只好趕緊拉著爹背上的衣料道:“爹,先回去,天已經亮了,讓人看見可不好。”
身上一冷,爹放開了我,臉色有些不太好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不出聲的拉著我走。手,被他捏得過緊了,竟然有些痛。
爹在氣什麼?
回到房裡,兩個小鬼還在地上睡得舒服,濛濛的白光照在他們臉上,連平時不注意的細細絨毛都很清楚,極是惹人憐愛。
不待我細看,爹袖子動了動,便把紅鸞與黃鳳化成兩道紅黃輕煙收入袖裡去了,然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