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醫局找,卻是到皇上身邊抱怨起來了。尚醫局那些個太醫又不是吃白飯的。”琪貴妃似有些不解,秀眉微皺問道。
“姐姐這就有所不知了,雖說妹妹昨日離得遠,聽不甚清楚,可那時的情境卻是一幕不落地入了眼,那婉貴嬪似乎對吳太醫憎恨入骨,當時候叫罵不斷,難堪入耳。妹妹儘管坐在亭子裡亦是聽得一二。今個兒又聽聞那些個喜歡嚼舌根的丫鬟太監說,婉貴嬪懷疑吳太醫給她吃了毒藥,當時正是朝皇上哭訴呢。可惜證據沒拿出來反倒把自己給害了,私自賄賂太醫,還敢服用尚藥房之外的藥,那條條都是重罪呢。”關婕妤不慌不忙慢慢道來,像是在講著一件很有趣的故事。
“哦……原是如此,看來這婉貴嬪當真是不懂自己幾斤幾兩,就這麼冒冒失失地見了皇上,呵,只能說自作自受罷了。”琪貴妃亦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眼裡的得意只有她自己看得清。
“還有一件事,不知道妹妹當講與否?”關婕妤稍稍猶豫,問道。
琪貴妃那長長的眸子往上掀起,淡笑看她,“關婕妤直說無妨。”話雖這般說,心裡卻已經猜到幾分。
“妹妹還聽那婉貴嬪喊出了姐姐的名字,當時亦是連姐姐也一塊罵了進去,那話髒穢不堪,妹妹聽了都難以啟齒。”關婕妤聲音稍稍放低道,眼裡莫名之光一掠而過。
琪貴妃心裡冷哼一聲,面上卻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只揮揮手淡淡道:“罷了罷了,左右一個進了冷宮的人,本宮計較太多豈不是失了禮教。”
“姐姐一向大度,自然不會跟那低賤之人一般計較。”關婕妤笑著回道,見天色不早,忙從紫漆雕花椅上起身,福身道:“晚膳時間快到了,妹妹就不叨擾姐姐了。”
琪貴妃點點頭,“去吧,仔細著路上。”聽似關心的話語,那眼中卻是一點兒關懷之意也沒有,只有那永遠不變的高貴優雅。
等到那關婕妤走遠,琪貴妃的貼身丫鬟秀竹才走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娘娘,吳太醫說那些被換走的藥丸已經處理掉了,娘娘放心就是。”
琪貴妃好看的挑花眼此刻比平日裡還要上挑幾分,往身後墊了墊子的椅上一靠,神情放鬆,帶著幾分愜意,嘴角上揚,“秀竹,辦這事的時候可曾被不相干的人看到?”
秀竹手一抖,忙道:“娘娘放心,此時辦得妥當,並無人看見奴婢私會吳太醫。”
見她神色慌張,眼裡有了畏懼,琪貴妃揚聲一笑,“本宮又不吃人,你這般害怕作甚,此次你辦事有力,本宮該是好好賞你一番的。”
“奴婢不求賞賜,留在娘娘身邊服侍娘娘是奴婢的福氣。”秀竹慌張道,死死低著頭,不敢看自家主子眼裡偶爾露出的狠戾,儘管為她辦事不少,亦是有些兢兢戰戰,只怕有一天自己小命不保。
琪貴妃伸出那白玉纖手,自發髻上取下一支白珠金簪,“這是上回本宮的母親託人給本宮帶進來的,雖說不是價值連城卻也是本宮的一番心意。現在賞賜於你,以後好好替本宮辦事,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秀竹惶恐地接過那白珠金簪,繼而語氣決絕道:“娘娘放心,奴婢以後定是忠心不二地侍候娘娘!”
“有你這般保證,本宮也可高枕無憂。只是,記住把該清理的都清理了,尤其是那些不太乾淨的東西。”
琪貴妃這話說得風輕雲淡,秀竹卻是眸子猛睜,連忙斂了此刻的吃驚,低頭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辦妥此事!”
看她那低眉順眼的樣子,琪貴妃勾唇一笑,“本宮的心事也算了了一樁。”想到什麼,隨即嘆了口氣,道:“好生奇怪,最近德妃倒是安份守己起來了,本宮還想著看看她那些好手段呢,不過她想囂張也沒那本錢,據說她老爹最近做事可是很不討皇上的喜歡……”
秀竹不敢言語,只聽著琪貴妃在那兒自言自語,一臉的春風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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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大亮,東宮不遠處的一口枯井邊傳來一個女子驚恐的尖叫聲。當時正是一個路過的小宮女見到了枯井邊的繡花鞋,大呼來人。
沒多久幾個小太監從枯井裡打撈起一個丫鬟的屍體,瞧那樣子應是才死不久,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原來侍候婉貴嬪的貼身丫鬟斐玉!她的懷裡還揣著幾件貴重的首飾。眾人心道這丫頭定是偷了婉貴嬪的首飾想找個地方藏起來,不料卻失足掉進了這枯井中,實在是老天長眼,讓她這黑心肝的奴僕沒了好下場。
這事比婉貴嬪被打入冷宮一事還要傳得快。東西兩宮的琪貴妃和賢妃生生將這事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