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認得地上跪著的太監?”大晏帝直切主題。
秀竹沉默了稍許,掃過那人一眼,回道:“奴婢識得,是晨曦宮彥妃身邊伺候著的太監,好像叫黑子。”
大晏帝懶得再重複一遍,直接讓黑子與那秀竹對峙。
秀竹面色大變,“你胡說,我何時吩咐你幹過此事!就算為你家主子開罪,也不要栽贓到娘娘的鐺月宮裡!”
黑子沒有多做爭論,直接將當初秀竹賄賂他的錢財交了出來,包裹裡是幾錠碎銀子,還有幾根上好的簪子和耳墜,對於像黑子這樣的奴才已算是大筆的錢財,而那簪子和耳墜經過細查確定是鐺月宮的琪貴妃所有。證據確鑿!
“秀竹,你這賤婢可是揹著本宮幹了這毒害三皇子之事?”琪貴妃眼中震驚加悲痛,氣得紅了眼。
大晏帝身旁一直是沉默不言的葉靈霜認真地看了她許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秀竹表情幾變,終是嘭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娘娘,是奴婢對不起您!此事確是奴婢指使黑子這麼做的。”
“啪――”極其清脆的聲音響起,琪貴妃恨鐵不成鋼地扇了她一巴掌,“本宮平時待你如何?你倒是說說看,為何要陷本宮於不義!枉費本宮如此信任你!”
秀竹半邊臉紅了個透,抬頭看她一眼,迅速又低了頭,朝大晏帝的方向端正而跪,“回皇上,此事是奴婢瞞著主子做的,琪貴妃她並不知情。奴婢見主子每日偷偷以淚洗面,奴婢心裡也不好受。皇上,以前娘娘不會這樣的,不會的。都是馨妃這妖妃,皇上自從迷上了她,就甚少去主子的鐺月宮了。皇上您忘了嗎?您以前是如何寵著琪貴妃,如今怎能因為一個馨妃就冷落了娘娘。皇上您難道忘了娘娘的好麼?”
“住口!秀竹別再說了!”琪貴妃大吼一聲,眼中有驚異、隱忍和痛苦。
“李福升,掌嘴。”大晏帝漠然地盯著這膽敢數落自己不是的婢女,眼中竄起兩團火星子。
啪啪兩聲,李福升的耳刮子扇得又脆又響,在場的人呼吸幾乎都有一瞬的停息。敢當著大晏帝指出他的不是,這宮女秀竹還是頭一個,臨死了膽子果然大了不止一倍。
幾下耳刮子過後,秀竹的臉瞬間紅腫起來,李福升那五個鮮紅的手掌印瞬間蓋住了原來琪貴妃留下的纖細指印子。
“皇上就算要打奴婢,奴婢也要說!這馨妃究竟哪點兒比主子強,不就是給皇上您生了個皇子麼,奴婢就是見不得她好,只要三皇子不受寵了,皇上肯定會記起主子的。是奴婢布了這局,奴婢想了許久才從哺餵三皇子的乳母下手,晨曦宮的黑子不受彥妃重用,家裡貧窮,奴婢便想到借他的手去做此事,那些賞他的首飾都是主子平日裡賜給奴婢的。奴婢所做之事皆是憑心而做,並無覺得對不起誰。”
大晏帝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果真是個忠心不二的狗奴才,連你家主子沒想到的你都想到了,難怪琪貴妃這麼重用你。”說著,朝面色有些蒼白的琪貴妃瞥了一眼。琪貴妃那兩瓣勾勒妖嬈的唇囁嚅幾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過,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又如何得知這藥理?”大晏帝精銳的目光直直射入她躲閃的眼中。
秀竹鎮定道:“是奴婢私下裡問了吳太醫。”
聽聞這話,那藏在其他太醫身後的吳太醫立馬出列,慌張解釋道:“回皇上,秀竹確實私下裡找過臣,不過當時只是問臣有什麼慢性毒草跟香梓茗長得像,臣以為她只是隨口問問,如果知道秀竹是要用毒草害三皇子,臣是如何也不會告訴她的,皇上明鑑,臣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
大晏帝揉揉自己的額頭,冷笑一聲,“一個個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朕若是全信了你們,這天下豈非全是無辜之人。”許是在外面坐的時間長了,大晏帝不由打了個噴嚏,李福升忙找人送來了披風。大晏帝瞅了兩眼,直接蓋到馨妃身上,“霜兒,天涼了,仔細著彆著涼了。方才就應該讓多穿點兒再跟出來的。”
葉靈霜一怵,推辭道,“皇上的身子比妾。”將那披風給他細心蓋好。
大晏帝不悅瞪她。
李福升心中叫爹,忙又讓人取了馨妃的披風來,面色不虞的大晏帝這才消停了些。
彥妃和琪貴妃兩人此事本就是懸著心,卻見大晏帝對那馨妃如此寵溺縱容,心裡皆有片刻的冰涼,更多的卻是妒忌。
吳太醫一直是弓著身子立著,不由吞嚥兩下口水,方才為自己辯解完畢卻急急等不來大晏帝的處決,對他來說無異於是最大的煎熬。
“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