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這樣的悶油瓶,只有一個,如果丟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了。
但話一出口,我卻問得是:“不跟胖子告別嗎?”這一刻我突然明白,隨心所欲的日子,早已經一去不回了。
“不了,你幫我帶話,再見。”他說完,沉默的走下了樓體,一切的一切,就跟兩年前一樣,只留給我一個背影,我看著那個消瘦的身影越來越遠。身形被木製的階梯慢慢遮住,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這張桌子上,坐了很多人,但終究……只剩下自己了。
我盯著悶油瓶的背影,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因為我隱隱有種錯覺,或許這一次之後,他就會像大奎、像潘子、像三叔一樣,一去不回了。
就在悶油瓶即將轉角時,他身形頓了一下,突然回過了頭,漆黑的目光盯著我,做了個口型:“再見。”
再見的意思是,再次見面。
不知怎麼,我的心一下子就鬆了,連忙起身緊跟了上去,拍著悶油瓶的肩膀,道:“小哥,我送你。”接下來,我直接將悶油瓶送上了汽車站,這趟汽車是發往總站的,悶油瓶究竟要去哪裡,我也無法預測到。
最終,汽車開走了,我一直目送那輛車行駛到盡頭,直到再也看不見時,我給胖子撥了個電話,一邊撥,一邊往回走。
胖子聲音中氣十足,在電話裡吼道:“天真無邪同志,別有事沒事打胖爺電話,你打的也忒勤快了,隔床的美女還以為胖爺是個老玻璃,再這麼下去,我的終身幸福就被你毀了。”
我道:“行了,這個電話打了,我就不會再打了,你的終身幸福不用擔憂。”
胖子一聽,道:“我說……這話聽著怎麼像交代後事一樣”他頓了頓,聲音嚴肅起來:“天真,你可別告訴我,你又要下鬥?”
我苦笑一聲,心道這老胖子看著慫,還真不是一般的機靈:“是,要下鬥。”
我將暗殺與二叔的事情跟胖子講明,便道:“那個鬥很關鍵,不但在海底,而且裡面還有那種詭異的力量,胖子,我真的沒信心,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所以這個電話很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希望你能說些煽情的,這樣我哪天死在下面,也可以回味一下。”
胖子那邊嘶了一聲,半晌,聲音淒厲道:“天真……你不要走,胖爺我捨不得你,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我聽著那聲音,頓時渾身一抖,面板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忍不住罵道:“他孃的,你存心的吧。”
“這夠煽情、夠回味的吧?”胖子估計正在啃雞腿之類的,我還能聽到咀嚼聲。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少吃點,人老了容易高血壓。”胖子那頭咀嚼的聲音頓了頓,道:“天真,你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我道:“裝備不好弄,能不能湊齊還不一定。”
胖子那邊沉默了半晌,我又道:“等從鬥裡出來,我第一時間聯絡你,如果一個月沒收到我的訊息,就給我立個牌位,對了……牌位千萬別和老胡放在一起,把我們分開放兩個房間。”
“靠。”胖子那邊罵了一聲,道:“沒那麼多空房給你用。”緊接著,他道:“我明天晚上到你那兒,好酒好菜備著。”
“恩。”我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連忙道:“別,胖子,我打這電話就是跟你提前道個別,你在醫院好好待著,這麼早出院,護士小姐該傷心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能為了小天使就拋棄兄弟嗎?”我早預料到,胖子聽了我下斗的事,有很大機率會跟上來,但老胡的事情,是我們心裡一個很大的疙瘩,我知道胖子不願意下鬥,同樣,我也根本沒想讓他下鬥。
我道:“我之前還聽你說過,上街可以沒有手足,但不能不穿衣服,所以你還是為衣服努力奮鬥,要是我們都老死在鬥裡,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多淒涼。”
胖子呸了一聲,道:“你淒涼?你他媽全家都淒涼。你死了你爹媽還能給你上香,胖爺死了,可連個埋我的人都沒有,胖爺還指望著你將來清明節給我獻菊花,你要死了,我上哪兒弄去。”
我一聽,感動的眼眶發熱,但這種事情是不能妥協的,我對胖子道:“這是我們吳家的事,你就別攙和了。”接著,我又將小哥的事情跟胖子說了,道:“這事發展的現在,已經牽扯太大,你能不牽扯進來,就儘量安安穩穩過日子,如果我這次真折了……”
胖子那頭靜了靜,隨後聽他道:“我給你燒日本動作片合集。”
我估計胖子是打消心思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