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誰都能處得來,可是和我在一起的話不就沒有問題了?現在就是知道了你有什麼還沒表現出來的本性或者性癖,我也不會大驚小怪的。」
「很抱歉我是個不會跟人來往的怪人。你不用勉強自己和我這麼麻煩的人類相處也沒有關係的。」
「啊,不,不是這個意思。」
不慎洩露了自己的真心話,自掘墓穴的純也拼命地想要辯解。
「你很容易被人誤解,可是我卻能理解你的好處,還有萬一生了病的時候,不是有誰在身邊更放心一些嗎?都說醫生反而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你這傢伙一個人只要忙起來就不吃也不睡的,還是有個能照顧你的朋友的好,對不對?」
所以我的存在是必要的啊!純也用力地想要強調這一點,透卻用鼻音哼了一聲。
「哼。你想要留在我身邊的話,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低下頭來拜託我的話,那和你同住也不是不可以。」
「你這個人……」
透用高傲的態度扔出這麼一句話,就連純也也一時無語,不過也只是一時而已,他立刻換上非常認真的態度直視著透。見了那視線中的認真勁兒,這回換成透猶豫了。
「你、你有什麼意見嗎?」
「——拜託了。」
「唉?」
「請你和我住在一起吧!」
就像透說的,他在透面前深深地低下頭去。而且他似乎還搞錯了什麼,還一邊說著「拜託了」一邊把右手伸了過去,透驚訝得張大了嘴(注:這是日本男孩在向女性表白時經常做出的動作)。
「你就沒有自尊心的嗎?!」
「那種東西我早就丟在那條河裡了。」
低頭彎腰的純也乾淨利索地宣告。那條河的話,除了樹海深處的那條地下水流也不會有別處了,在那裡,兩個人——
「……沒辦法。約就約了吧。我真是輸給你了。」
本來是為了開玩笑才說出來的條件,純也卻不假思索地實行了。覆水難收的透帶著極度不甘心的表情,拉起了純也的手。
「真的嗎?真的真的??說話不算話可是要被針扎一千下——不,要被親一千回的哦!」
「說、說什麼傻話!」
好像被烙鐵燙了一樣,透唰地把手抽了回來,難為情似地扭過頭去不看那個全身都表現著喜悅、肆無忌憚地叫著的純也。
「有話在先,你不準把朋友叫到家裡來。」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隻有我們兩個的愛的小巢嘛!我絕對不會把電燈泡帶回來礙事,你就放心——啊好疼!為什麼打我嘛——小透透你真是的,手好快啊。」
「不許叫我叫得那麼噁心!」
啪地給了沒常識的純也一個巴掌,透搓著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
「我是說,你不可以把同住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和透不一樣,純也有很多朋友。不管是宿舍裡還是學部裡,基本都是他的熟人朋友。純也還以為透是怕自己帶人回來把公寓當聚會地點,但看來這還不是最根本的問題。
「不只不能帶人回家來玩,連告訴別人也不行?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太難看了。」
「兩個人合租一間房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的吧。要是男人和女人的活,也許還會被人傳兩人同居的閒話,兩個男人或者兩個女孩合租不是再正常不過嗎?怎麼會怕人知道的……」
純也大惑不解,透嘆著氣。
「要好的學生合租一間公寓是常有的事情。比起租個很窄的一居房子花個大概十萬左右,還是租2LDK的房間各自分擔一半的好,又便宜又能住得舒服些。還有公攤費用和電熱費也是兩人分付更有效率。但是——」
說到一半,透停了一下,看向純也。那雙漂亮又伶俐的眼睛讓純也不覺又看得出了神。
「可是我們的場合不一樣,就算把大部分的錢都捐了出去,大家也都知道我們生活不困難。在他們看來我們根本沒有在房費上小氣的必要,那我們又為什麼還要犧牲隱私權和個人自由住在同一間房子裡,這不是很不自然嗎。」
「嗚……」
的確是這樣。他們的冒險從頭到尾都被媒體鋪天蓋地地報道了出來,朋友們自然沒可能不知道。而且等勇介恢復出院之後,還要按和媒體約好的召開記者會才行,到時候又要鬧得更大了。
等下個學期的課程開始,純也他們身邊一定會吵得快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