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事件被報道了以後,一下子這些人群就烏攘攘地向著純也他們殺來,光是為了謝絕成批的會面與採訪要求就已經快要忙死人了。
而且現在又是夏天甲子園開賽的日子,達矢和勇介都是風頭人物,更讓騷動的等級增加了不少。
作為碩果僅存的健康人士,純也完全無法推辭地成了當事人的代表,苦於應付著各方面的人。最後終下定下了「等透和達矢他們身體恢復之後,全體一起召開記者會進行說明」的約定,總算暫告了一段落。
不過,媒體之所以會比較爽快地就放過了他們,還是因為有著警方的介入的緣故。達矢和勇介都是未成年人,而且自己的兒子也牽涉其中,身為搜查本部部長的純也父親就進行了牽制。
記者們也不想觸怒警方導致關係惡化。以致弄到得不到其他事件的情報的地步。所以就沒有太過糾纏,適當地做了妥協。
達矢和勇介住院了,醫生在給透做過檢查、處理了外傷之後,判斷不用住院。這段時間裡他就在純也的老家裡住下了。
純也的老家是當地的祖傳住宅,是幢很古老又很大的房子,本來也是有很多空房間的。可是純也說「平時不用的房間都一直關著不打掃,現在收抬起來太費事」,身為客人的透也不好自己挑房間,便只得住進了純也的房間,和他一起起居了。
本來住宿舍就是一個房間,這樣倒是也沒什麼不習慣。可是畢竟是發生了地下河裡的那件事,還是會有些抵抗的吧。
「啊呀?好奇怪啊。是不是我夜裡上廁所的時候迷迷糊糊地躺錯了地方啊?」
看著吊著眼梢警戒地瞪著自己的透,純也決定裝傻到底:
「……你什麼也沒做吧。」
壓根不聽純也的辯解,透背過身去,避開純也的視線換起衣服來,—邊檢查著自己的身體。
「嘁,你真多疑。本大爺我會是那種趁人睡著搞夜襲的人嗎?我看起來就那麼像沒節操的野獸?」
「我看著是很像。」
「嗚……」
在宿舍的時候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如今也不好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可剛才看到的透的睡臉完全拋卻了白日那張硬梆梆的面具,彷彿天使一樣無邪。
自己的確是對這張睡臉感到了情慾,所以打從根上就是個老實人的純也被透的話噎得無言以對。看了他這樣的態度,透臉上懷疑的色彩越發濃厚。換好衣服後,他就抱著那隻傷腳下樓去了。
「早上好。」
「啊呀,水城君你早。起得這麼早啊,腳怎麼樣了?」
「謝謝您的照顧,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裡給您添了這麼多麻煩,我也該回東京去了。」
純也偷偷地追在透的身後,看到他在盥洗室和母親打了個照面,禮儀端正地與她寒喧著。
如果只是躺著靜養未免太浪費時間了,透就拜託純也從縣立圖書館借了醫學書籍來,本來想要一個人自學的,但住在別人家裡會覺得不自在,所以總是無法集中精神。
不管怎樣不便,還是自己的房間最能讓人塌實下來。思鄉病再加上想早點回到醫院實習還有預習課業,透一定是非常想趕快陝回去的吧。
「你不用在意的喲。這個家平時都只有我和丈人兩個人在,正覺得寂寞呢。還是有年輕人的好,只要在家裡就有朝氣。說起來,你們兩個還真要好呢。」
「啊?」
「房間還空了那麼多,水城君你本米也說件那裡就好的,卻還是聽了純也說的和他擠在—起。那小子塊頭那麼大,你和他住一個房間一定很憋屈吧。」
母親的話讓透皺起了眉頭。
「可是,不是說不使用的房間都一直關著,打掃起來很麻煩嗎——」
「打掃起來很麻煩?怎麼會。雖然說溼氣是把榻蹋米和牆壁都弄得有點發潮,但是換氣和打掃什麼的平時都是有在做的啊。」
這次換成母親吃驚了。
不好了,察覺到這一點的純也正要躡手躡腳地悄悄逃離現場的時候——
「……草薙先生。」
背後傳來透那柔和卻包含著毒素的聲音。
戰戰兢兢地轉回身去,見透面帶著穩重的微笑,但是純也卻一眼看穿那雙眼睛裡沒有一點笑意,頓時全身都緊張了起來。
向著對自己報以僵硬微笑的純也,透以無比溫柔的聲音宣告道:
「找還是就打擾到今天為止吧。」
「唉?」
「好不容易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