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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就仰面摔進了雪地裡。
從三十米高的地方摔進一塊棉花一樣的雪裡,想想就是一件特別過癮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摔進雪裡有多深,但是我知道,在雪地上面看到,一定是一個人體形狀的坑,姿態肯定特別詭異。
這裡的雪特別鬆軟,摔下來之後,無數的雪從邊緣滾下來,撲面就砸在我的臉上。
我頭蒙的要死,但是萬幸的是,我沒有感覺我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但凡雪裡有一兩塊石頭,我肯定不會有現在這種感覺。
我撥開臉上的雪,努力地往上爬去,把頭探出了坑外,剛想罵髒話,忽然就感覺上頭似乎有個什麼影子。我抬頭一眼就看到,剛才在懸崖上被我帶動的那片雪坡,全部從懸崖上滑了下來。
那個影子就是那片雪坡。看那陣仗,我估計有一噸重的雪會直接拍在我的臉上,直接把我重新拍回坑裡。
碎雪猶如沙子一樣,瞬間就把我身邊所有的地方堵住了,包括我的鼻子和嘴巴。
我努力掙扎,發現上頭蓋的碎雪特別厚,就像封土一樣把我埋得嚴嚴實實。無論我怎麼扒拉,都沒法找到可以出去的位置。
我已經無法繼續閉氣了,我開始呼吸,但是一吸就是一口一鼻子的冰碴。在雪中和水中有兩個很大的不同,雪不是實的,中間會有無數的小空間,裡面都是有空間的。我扭動頭部,壓縮出一個小空間來,立即呼吸了幾口,雖然不那麼憋的慌了,但還是覺得胸口極其地沉悶,而且頭暈。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忽然我就聽到了外面有動靜,接著,我不停亂動的手被人抓住了,然後我整個人被拉出了雪坑。我大口喘氣,就看到悶油瓶抓住了我的後領,用力把我從雪地裡扯了出來。
我的眼睛看到的還是一片粉紅色,相當模糊。我看著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問他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頭頂的懸崖,對我道:“我聽到你的求救聲了。”
雪地傳音非常好,加上我是在上風口,他能聽到我的呼聲不奇怪。我心說:“丫的,當時我是在問候你祖宗吧。”我爬起來,眯著眼睛看四周,立即就意識到,他一定是從三十米高的地方跳下來的,不由有些感動。
他還是回來了。我忽然覺得他是不是開竅了,這是不是上天給我的一個說服他的機會?他回來,說明他對世間還是有依戀的。
可是沒等我開口,他就先說話了。
“你跟我來。”悶油瓶道,“這是一個死谷,還會有更多的雪坍塌下來,先到山谷的中心去。”他指了指四周。接著我就發現,這個地方,四周全都是三十多米高的懸崖,不由得暗罵了一聲。
我四面看看,發現完全沒有任何路線可以出去,接著,我看到悶油瓶捏著他自己的手。
他面無表情,但是他的手一看就是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腕。我忙問他:“怎麼了?你受傷了?”他淡淡道:“沒事,來之前就有的傷,沒好透。”我鬆了一口氣,就想幫他揹包,他用手擋了一下,我一下就看到,他的手是以一種特別奇怪的角度彎曲著的,一看就知道他的手已經斷了。
我不禁皺眉:“你的手——怎麼?似乎是斷了?”
悶油瓶道:“見你之前就斷了,恢復了一點,剛才跳下來的時候,甩得太厲害。”
我呆了半晌,不由得就笑了起來。
事情突然發展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們現在被困住了,我有了雪盲症的前期症狀,天氣越來越壞,悶油瓶為了救我,斷了腕骨,我如今的選擇已經不多了。
如果我不能陪他出去,那麼我只能陪著他走下去,一直走到他把我打暈了為止。否則,這事實在說不過去了。
手腕骨斷裂是十分痛的,我看了看我的裝備,想找點有用的東西先給悶油瓶急救一下。還好其中沒有東西被摔破,揹包和食物都算完好。有一些在我滾動的過程中被甩了出去,埋在雪裡不可能找到了,但是最重要的壓縮食品還在。我找了一個雪坡,掰下兩根冰凌作為器把悶油瓶的手腕固定住。在這裡風不是特別大,但是上面不時有雪球被吹下來,砸在我們頭上,非常疼,如果有稍微大一點或者包含著冰塊的雪球,很可能會把我們砸傷。
我幫他弄完之後,就對他道:“不管你要去幹什麼,你首先肯定是要到達一個地方,但是以你現在的狀況,你可能會死在半路上,我覺得你最好是先回去養傷。我們不如往回走。”
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