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鷹當頭點去,全身內勁已由這拂塵頂尖透出,別說給它點實了,就離它尺許遠近也是非死必傷。那鷹也似知道厲害,偏頭避開來勢,持爪便往那拂塵上抓去。卻見寒光一閃,鐵守容這口劍己臨爪削來。那鷹由劍身光華判來,已知是口不常見的寶刃,急收單爪,一揮左翅,挾起一股旋風,往鐵守容迎面擊去。
那翅膀還未來到,鐵守容已感到強烈的勁風,逼得自己幾乎不能呼吸,不禁大驚,背後是石,上面是鷹,連逃的地方都沒有,眼見這一翅揮上,少說也骨斷身碎,卻聽得一塵子大喝一聲:“畜牲敢爾!”那拂塵以“奔雷手”法似箭一般出手,在那鷹左翼前,輕雷似的響了一聲,萬須齊開,支支如針,直痛得那鷹一聲厲鳴,平空裡飄下無數黑羽,一舒右爪奔老尼沒頭帶臉抓來,聲勢險惡已極。
雲中雁僥倖逃生,已嚇得面容慘白,才一定神,見一塵子遇險,也是嬌叱一聲,不顧生死,騰身數丈,手中劍挽起了一個劍花,朝那鷹頸項橫劈。
這鷹一向驕慣,差不多獅虎藏牛,只需一爪即斃,今日竟連番失利,翅上竟還受了傷,不禁驕性大發,火目怒睜,厲鳴連聲。見雲中雁劍又到,兩翅在空車輪似的一陣急翻,那一塵子及鐵守容先前立身大石,竟給掃中,轟然一聲大震,那千斤以上大石,從中一折為二,忽悠悠落向谷底,震天價似的響了一聲,塵飛土揚,亂石崩雲,二人被這聲勢已嚇得不知所從,雙雙騰空急覓藏處。
這一聲大震的餘音尚未完全消失以前,突然有一絲異音由谷中盤旋而起。仔細一聽,卻似為人吹竹之音,聲音悽婉動人,似蕭非蕭,似笛非笛,聲音幽柔動人已極。二人驚魂乍定,方自聞音暗奇,卻見那巨鷹已一陣盤旋落於石上,偏著那顆怪首似在靜心傾聽。
慢慢那巨鷹復歸平靜,彎首撫翎,接著振動雙翅連叫了兩聲,騰身而起,在空中一個盤旋,朝那發聲處飛去,瞬息已被怪石遮住了身影。
待那鷹飛走後,二人才招呼著相繼出來,一塵子彎腰拾起了那柄拂塵,對雲中雁道:
“好厲害的畜牲,不知是何方高人所飼。鷹猶如此,主人可想而知。雁兒,你我不可造次,還是設法求見這吹竹高人,請其指引藏書處吧。”話還未說完,卻聽得有一極為蒼老的聲音,由兩丈前的空谷中透出道:“何方道友如此狂傲,竟傷了我的墨羽,請通上名來。”
一塵子雙手合十高念道:“華山老尼一塵子率徒鐵守容,冒昧求見,請飼鷹高士賜知法號,並乞召見。”一塵子提著一口真氣,以那“紫虛梵”的功夫把這話清晰念出,字字悠長,清楚已極。過了好長一會兒才聽得那蒼老聲音又起道:“老夫己避食人間煙火百年,對足下大名竟無所聞,尚請勿怪。但我來此前曾在華山有一至友,我這法號玉磯子的老友,不知俠尼可識得麼?”
一塵子聞言大驚,雙膝一曲竟跪在地恭身道:“玉磯子乃弟子師祖,焉能不知。老前輩何如人也,尚請賜示以免失禮。”
雲中雁見一塵子既已跪下,自己哪敢佇著,不由也跪在一旁。卻聽得那異人呵呵一陣大笑道:“如此說來,你還小著呢!那玉磯子尚還小我十餘歲,你們就別說了。老夫法號太虛,乃儒海散人嫡傳徒孫,來此已百年,向不接見外人。這百年來從未開言,今日為你們竟破格談話,已屬不該。言盡於此,你二人還是快走吧。”鐵守容一聽這話,真差點笑出了聲,心想這好,師伯一天到晚叫我雁兒,孩子的,今天也有被人家叫小的時候,當時強忍著笑,可不敢出一點聲。
一塵子聽這人法號,自己從未聞過,知道此人成名時自己尚未出世,以師祖年歲來推斷此人,少說也有一百八十歲左右,當時一聽人家下了逐客令,自己來意尚未說明,不由急道:“弟子師徒此番冒昧來此,實有一事,不知老前輩可肯指引一條明路否?”
那老人間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定是為了我師祖傳下的那本《會元行功寶錄》。”
一塵子不勝汗顏應道:“老前輩請勿誤會,弟子決非心存貪念,實乃此書關係武林未來禍福至巨,如落惡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如前輩知悉,盼能賜知,弟子取得後,定召集各派掌門人,共同設法保管。不知老前輩可信得及麼?”
那老人此時連道:“不必,不必!前數日老夫拈得一卦,此書當在不久出世,但決不是這幾天,得書人應是一青年男士,似不應為汝二人所得。”
一塵於聞言一陣寒心,那老人稍停又繼續言道:“此一青年男士,需具慧心方能識得藏書處,至時老夫必助其一臂之力,方能到手。由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