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如此,將來,或許帶她進入隱世世家的圈子裡。
興許一二十年後,修士界又將多一位像慕容冰兒這樣的女魔頭。
不過安心能走到哪一步,秦棣暫時不清楚,是不是下一個冰兒,他心裡沒有一個答案,但至少這個開頭是好的。
胭脂紅一臉神采奕奕咬著嘴唇,她看著秦棣,表情鮮豔欲滴,她身邊的印刀和印誠,表情古怪,但俱都知道秦棣這話沒針對印家,針對的是誰?
兩父子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印刀心情就爽了,慶幸自己沒和姬家犯一樣的錯誤,在他這雙老練目光下,他那會看不出姬家從秦棣入場到現在,表面禮節做到位,不過內心裡的那股架子是端著沒放下來,大概是見識過秦棣從前的落魄,那點所謂的世家尊嚴作怪下,還真把秦棣當暴發戶看待,愚蠢至極地認為哪怕秦棣一躍成龍了,永遠還是那個在他們面前有所畏懼的鄉下小子,可他們忘了,要說落魄,朱重八年輕時夠落魄吧,一路乞討,敲開萬家門,只為一口飯吃;劉邦也夠落魄,偷雞摸狗,純地痞流/氓一個,成功後一樣是天子一怒,浮屍百萬。
至於鄉下小子,呵,這句話還真說得一點不錯,那些隱世世家的人,除了少數幾個拋頭露面行走在各大權貴世家的子弟外,大半都是土鱉中的土鱉。
可正是這些土鱉,主宰著他們生死。
“姬一蠻啊姬一蠻,你唯一的缺點就是戰功太彪悍,姬家也盡出人才,以至於你們姬家一門都太過自負,連最起碼對那一群人的敬畏心都欠缺,今天你要是過不了這個檻,你一倒。姬家就算完了。”印刀在心裡喃喃一聲,低頭喝茶。
一時間,包間裡氣氛凝重。
秦棣其實比印刀還看得透徹,姬家三人啥態度,他一目瞭然。
所以他沒有收斂的意思,他似乎要狠狠的殺一殺姬家父子的銳氣,讓他們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他再不是那個單刀赴會,無權無勢,受人白眼的秦棣。他要把當日在姬家丟的面子一一找回來,把那份姬忠信以權勢壓他的恥辱洗盡,要讓他們徹底明白,靠山不僅可以讓他們升官發生壯大家族,也可以掌握他們的生殺大權。
所以他生硬的沉默。在無聲中,碾壓著姬家最後一絲尊嚴。
姬一蠻端著茶杯。呆了呆。硬是沒喝一口,怔怔出神,雙目無神,跟一條死魚一樣,彷彿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瞬間掏空,他頹然地捧著茶杯。艱難的喝了一口,那有一茶味,清淡如水,冰涼透心啊!
他不是瞎子。豈會聽不出秦棣那幾句“某些人不服氣”、“不端正態度”、“拖後腿”、“憑什麼拿你當人看”的話所含的意思?
但最讓姬一蠻心駭的是秦棣那一句“態度”。
態度!
簡單兩個字,寥寥十幾筆畫,這裡卻麵包含了太多意味。
這是在對他姬家的警告和敲打嗎?這個下馬威夠厲害啊。
姬一蠻心酸。
姬忠信再沒有方才氣定神閒,心裡打翻了五味瓶,感到無比荒謬,卻不得不忍氣吞生。
他女兒姬竹心看著秦棣的目光,再沒先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挑釁眼神,憋屈中,多了一股憤怒,那個以前的貧窮寒酸小醫生,竟敢跟她姬家說這一番話,是拿她姬家當下手看嗎?
姬竹心感覺丟人丟到家了,幾次想發怒,幾次被她父親的眼神警告,不敢造次。
“印老打算什麼時候回京?”秦棣毫無徵兆地笑問道。
“這得看秦公子有沒有用得著我印刀的地方。”印刀多識時務,語氣和藹可親,這位靠投機倒把,以銳利目光出名的政客,沒姬一蠻那咄咄逼人的儒將殺氣,在這位真正的厚黑學大師字眼裡,面子,尊嚴,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玩意,對於他這種“厚而硬,黑而亮”,厚到無形,黑到無色,已經進入“無聲無臭,無形無色”之境界的行家來說,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千變萬化中不露半點跡痕。
當然,他之所以做出這種幾乎是諂媚討好,不要面子和身份的緊抱秦棣大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有一個好孫女。
——印紅。
這個幾乎是目睹了秦棣如何從一條黃浦江裡的小雜魚一躍化龍的女人,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提醒著他秦棣的出身和背景,似乎不比楊寬差,甚至略微的高上那麼一丁點。
秦棣笑了笑沒道破玄機,收起那一股子的鋒芒,啄了口茶,突然道:“印老明天有時間就跟我去一趟佘山,去蹭楊家一頓飯,去跟楊寬做個朋友。”
“好!”印刀一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