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妾身聽起來,太子妃娘娘好像病得很嚴重,既然殿下來都來了,不如進去看看,若是情況不好,也好早點請院判大人診治。”
宋霜眠這樣說,自然不是為了宋秋覓好,而是她壓根就懷疑,宋秋覓根本沒病,或者是病得不重,然後以此為理由,博取蕭祁的憐惜。若是蕭祁真的進去看了,反倒是露餡了。
她記得,以前還未出嫁的時候,有兩次蕭祁本與她在外面遊玩,相談甚歡,卻突然被趕來的小廝打斷了美好光景。
只見小廝在蕭祁耳邊低語兩句,他就神色大變,驟然起身,轉頭對她道:“阿覓生病了,本宮要去看她,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你待會自己回去,本宮就不管你了。”
宋霜眠那時咬著唇,很是幽怨與委屈:“殿下,或許……姐姐病得並不重呢?”
蕭祁卻搖了搖頭,已經抬步欲走:“阿覓自幼身體就不好,爹孃也去得早,真正疼她的人不多,她一個人生病,本宮實在不放心。”
於是宋霜眠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祁漸行漸遠的背影。
之前事後,她也沒見宋秋覓病勢沉重,十天半月起不來床,反而是兩三天過去,就很快恢復如初,那時她就懷疑宋秋覓是裝的,只是想讓蕭祁多去心疼她。
這次宋霜眠懷疑宋秋覓是故技重施,一想到這種可能,她便越發想進去親自揭發她,好讓蕭祁知道,他心中神女一般的人物也並非白璧無瑕。
她這麼一說,蕭祁心中的焦急擔憂立馬壓過了擔心被宋秋覓責怪的情緒,面色一沉,對尺素道:“你可知你攔的是誰,太子妃是本宮的妻子,本宮總要親自確認一番,才能安心,本宮念你是她身邊得用的侍女,這次就不追究你的冒犯了,還不快讓開!”
他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厲色。
尺素自知自己攔不住了,只能冷著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讓出了殿門的路。
蕭祁腳步匆匆,這次沒人敢攔他,他一路就疾行到了宋秋覓的寢殿,當推開房門,看到躺在床上的病弱蒼白的女子時,他忍不住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雕花木床前,籠著如雲霧一般的輕紗,少女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微闔,臉色蒼白,嘴唇失去了血色,唯有額頭染著緋紅之色。
她安靜地在那裡,彷彿連呼吸也消失了般。
從前宋秋覓也生病過,但蕭祁從未見過這般虛弱病重的她。
蕭祁顫抖著手撥開紗帳,伸手向前欲撫上她的額頭,卻在觸控到她肌膚的前一刻,宋秋覓緩緩睜開了眼睛。
雖在病中,但她的眸光仍然很澄澈,澄澈到清冷,就那麼沒有什麼情緒地看著他的手。
蕭祁彷彿被定住了一般,手停在了半空,片刻過後訕訕地收了回來,聲音有些不連貫:“阿覓……你總算是醒了,你現在感覺如何?”
宋秋覓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後。
蕭祁亦一起轉頭回望,徑直映入了宋霜眠的身影。
他的臉上一下子火辣辣的,彷彿遇到了什麼難堪的事情,半晌憋出來一句:“太子妃病著,你在這乾站著作甚,身為嬪妾,不是應該盡心侍奉主母?”
蕭祁的目光胡亂往旁側一撇,看著有宮人拿著藥材,從門口經過,立馬說道:“你親自去看著煎藥,務必盡心盡力,出了什麼差錯,本宮唯你是問。”
宋霜眠被他這麼一通質問,一下子懵在了原地。
方才蕭祁在前面走得快,她險些跟不上,好不容易到了寢殿,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又被他這麼劈頭蓋臉地一番責問。
她是招誰惹誰了?宋秋覓都沒有說什麼,蕭祁倒是先上趕著送殷勤了。
她心下憋屈,好不容易見一次蕭祁,不但沒有說上什麼話,還讓宋秋覓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給吸走了,一路小跑跟著到了寢殿門口,什麼事都沒來得及做,就被打發去煎藥了。
宋霜眠站在這裡,隔著距離,只能隱約看到宋秋覓的臉,哪看得出來她是真病還是假病。
就算是真病,不就最多是個風寒嗎,至於蕭祁這般大動干戈?!
但此時周圍人都看著,又是在宋秋覓的寢殿中,她要是不去,蕭祁現在也不向著她,明早關於她不敬主母的言論就要傳遍整個宮闈。
宋霜眠暗中掐了掐自己的手,強行將這口氣嚥下去,不情不願地福身道:“謹遵殿下諭旨,妾身這就去監督他們煎藥。”
宋霜眠的背影漸漸消失後,蕭祁才敢重新轉過頭來,看著宋秋覓,語氣放柔了很多:“昨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