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杜嬸子,青天白日,大傢伙都看著呢!我和東伯動沒動手可都瞧得見!我只是怕您生氣,伸手亂推時一個沒推好再摔著自己,我可不敢擔害您受傷的這罪名。”
林貞娘哼了一聲,沉聲道:“您放心,就算武三要找麻煩,也得過了十天半月了。誰不知道武三昨個兒被衙門打了板子,是要在家裡養傷的。”
林貞娘這麼一說,一邊賣烤青蛙的就接道:“小娘子這話說得倒是真,剛我過來時還看到武三帶著一群人往武記錢莊那頭去。也不知道是昨打的板子重了還是怎麼著,我瞧著坐軟轎的武三連腦袋都好像腫了似的,還吊著胳膊呢!”
他這麼一說,附近出攤的倒都奇了,“誰那麼大膽子,太歲頭上動土啊!”
不知是不是聽到武三受傷,暫時沒法找麻煩的訊息,眾人的膽子都大了起來。一個接一個地說著武三的壞話,抱怨連連,更紛紛出口幫著林貞娘求情。
“三娘,林家小娘子也不容易,這才多大就出來討生活。你一向是個熱心腸的,能幫就幫著唄!要不然,是你看著小娘子贏了你家大郎,心裡不自在,看不得她在你跟前擺攤?”
一句話惹毛了杜三娘。啐了一聲,她罵道:“老孃是那麼小氣巴拉的人?別說是她,你們要是誰有那個本事,撲關贏了大郎,我一樣笑嘻嘻地看你們吃肉……”
嘴上罵著,她盯了林貞娘兩眼,轉過身去,雖然沒再說話,可是行動上卻是表明了再不會過來攆人。
林貞娘鬆了口氣,衝著眾人道了謝,也就都四散開各忙各的。
林東放下擔子,睨著林貞娘,遲疑著問道:“小娘子。你不後悔?”
“咦?”林貞娘詫異地回頭,還未明白林東問的是什麼意思,那頭已經傳來喧譁之聲。
直起身,她遠遠地看去。才知是安容和來了。在他身後,還跟著蕭家的那位管事蕭莫。
安容和一向待人都是和顏悅色,這會兒一路行來。也是一直與人招呼。直到走近了,才笑著讓跟在身後的一個差人過去貼告示。
“諸位鄉親,衙裡有公告與大家知道,一會兒大傢伙可以到公告欄上細看,就知端詳。”
有那性急的,就嚷嚷開了:“咱們也不識字,看什麼告示呢?安押司。您還是直接和咱們說吧,是不是和昨個武三爺那事兒有關?”
安容和笑笑,並沒有說話,反是蕭莫笑著站出來,舉了舉手。在眾人喧鬧之聲漸息時,沉聲道:“昨日武三欺行霸市的行徑,大傢伙都是有目共睹的。咱們定陶的父母大人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眼見治下竟有這等惡人,大感憤慨。所以昨個兒就特意請了武家的四官人到衙門裡就咱們瓦肆租金的事兒詳商。”
頓了頓,他眼見眾人都盯著他了,才大聲道:“從今天起,這瓦肆的街面上,不管是武家的店鋪前還是別家的店鋪前。都一律照咱們蕭家的行事,每月只收一百文錢。這個錢,不是租金,而是一半留作修茸街道的費用,另一半則給打掃街面的雜役。以後這雜役,不只要負責打掃街面。還要維護街面上的治安,雖然不是衙門裡的差人,但也算是協助衙門做事的。這個雜役呢,要兩個人,也不用從前我們蕭家的僕人,就在定陶縣城裡找。若大傢伙有願意的,可以到衙門裡去報名。這雜役,一個月也能拿個一兩銀子還多,也算是一份好差事了。”
蕭莫這些話一說出來,街面上就沸騰了起來。有人叫,有人嚷,有人笑,也有人哭的。尤其是在武家這頭擺攤子的,喜得手舞足蹈。
這每月一兩銀子的租,也不是誰都能撐得住的。若不是街面上早實在找不出空地方,誰還會死撐著呢?
林貞娘默默看著,眼見蕭莫笑的得意,她不自覺地掀了掀眉。
這麼大的好訊息,從蕭莫口中說出,就算是做事的是衙門,可老百姓也對蕭家感激莫名了吧?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也算是得了實惠。也不再繼續擺攤子了,她喊了東伯,挑著擔子又走回對面,照舊在李四和武小六中間把攤子一擺。
想是瞧見了她,安容和越過人群,笑著招呼了一聲,“林小娘子,怎麼不在家裡歇上一兩日呢?”
隨手幫忙把菜籃子從擔子裡拿出來,安容和有意無意地道:“你又不和他們一樣,幾天不擺攤子家裡就要斷糧,實不必這麼賣力的……”
“在家裡嫌不住……”林貞娘隨口應了一聲,忽然聲音一頓。
剛才東伯問她,她一時沒有會意。現在卻是突然明白東伯問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