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批評白玉林的兩個白氏損友,更是個中裡手。白玉林才叫屈,他們已經大聲道大人英明——若不是大人當機立斷,我定陶學子之名就要毀在這惡賊手上……”
好似不解氣,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在公堂之上,大肆控訴白玉林的惡行。從抄襲同學文章,到夜宿青樓,行為不檢,偷看老太婆洗澡,最喜歡嗅腋臭云云,恨不得把白玉林立刻拍板定罪成這世上最猥瑣的無賴般。
眼見連花柳病的話都要冒出來了,駱振鋒不由皺眉。雖然不屑白玉林的所為,可是這兩個傢伙也實在是太惹人厭惡了。
輕咳一聲,他正要開口,沐子敬已沉聲道一件事歸一件事,現在是在說案子,不要都亂扯出來。”
雖然沐子敬不是官身,可是他只淡淡說了一句,張成和李萬山就立刻應了一聲,不敢再說下去。
而白玉林,這會兒早就氣得滿臉通紅,活似豬肝。胸口狂跳,指著張、李二人,卻氣得說不出別的,只是一疊聲地叫你們害老子,你們害老子……”
“誰人害你?!”安容和沉聲厲喝,“昭昭青天,誰人不在蒼天所視?白玉林,若你不是存心害人,又豈會落到到這般窘境?哼,你現在覺得屈了,覺得是人害你。可你害人時,不曾想到你會害那無辜女子清白盡毀?!”
沉聲大喝,安容和厭惡地瞪著白玉林,凜然之態,讓他原本顯得斯文的面容顯出幾分英氣。
沐子敬大聲喝彩,“說得好!容和兄,今見兄風采不減當年,子敬甚是欣慰。果然不愧我定陶第一才子之名!”
沐子敬望著安容和,毫不掩飾欽佩之色,“哪怕是官身,也是鐵骨錚錚,剛正不阿,這正是我大宋仕林應有之風。容和兄,之前子敬初聞你為吏時,言詞多有偏激。容和兄若是惱我,儘管現在罵回我……”
這沐子敬,雖然傲氣,卻的確是耿直。這一番話,說得眾人動容,俱都把目光投向他及挽住他不讓他拜下的安容和。
一對儒士,俱是面容清俊,身姿挺拔,一派斯文之氣,果然是定陶士子的表率。
因著那份與有榮焉的心理,在這一刻,場中所有人都在心裡把這二人高看了十成十。
目光定在安容和臉上,林貞娘說不清心裡到底是滋味。
安容和正義凜然,句句所爭,竟沒有一句是為他,而是為她——那個傳聞中的無辜女子。
勾起嘴角,她笑著低問一聲真是為我?”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真的有些自戀地信了。可是,安容和又會只為了她呢?
開始時,安容和就說過那些傳聞有損他的官聲。雖然之後沒有再提及,可所行之事卻仍是為著他。自然,也是在為她洗刷汙名。可,口口聲聲單隻提她,卻並不是她的清白已經遠比他的官聲更重要……
笑笑,林貞娘晃了晃腦袋。自嘲地道這不已經不了嘛,還想求?”憑人家安容和要把她的事看得比重呢?
她已經算是幸運了。至少現在那些傳聞,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去信。白玉林現在都快成了人人喊打的惡人,他這樣連老太婆洗澡都要偷看的猥瑣男人編的瞎話,誰又會去信呢?
白玉林此刻想來也和林貞娘所想的一樣,站在那裡,他搖搖晃晃的,忽然一跤跌倒在地。
駱振鋒挑眉,手裡的驚堂木沒有落下,“咳,既然已經不是士子,沒了功名,那在公堂之上,還是要照規矩來的吧?無不少字”
雖然他沒有丟令簽下去,可是立刻就有衙役上前,揪著白玉林的胳膊,想扳正他跪下。可是這手才抓住白玉林,衙役就皺起眉。
眼尖的,順著衙役的目光看去,立刻就發覺白玉林身下竟有一灘水。
“譁……”離他近的李萬山怪叫著,捂著鼻子立刻跳到一邊去。
“有沒有搞?白玉林,你也太慫了,居然嚇尿了……”
被他叫破,白玉林原本已經白了的臉色泛上一層紅。雖然羞臊難當,卻掙不開揪著他的衙役。
那衙役皺著鼻子,一腳踹在白玉林的腿上。白玉林撲倒在地,還想掙扎,卻硬生生被扭成跪式,就這麼直愣愣地跪在堂上。
“大人,大人,冤枉啊!學生……”
“大膽!如今你已沒有功名,豈敢自稱學生?”駱振鋒一拍驚堂木,喝道如今已有人證指證你,你還想狡辯?來人,先打十大板,讓他老實老實……”
眾衙役喝了一聲,舉杖上前。白玉林駭得發狂,卻掙不開壓制他的衙役,被幾個膀大腰圓的衙役壓在地上,大板子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