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在別墅裡和段景修拼命廝打逃脫出來,她腦子裡一片空白,肢體麻木,已經感受不到疼痛,等她經過一番波折回到宿舍,才發現原來傷口已經崩裂,鮮血從手肘流到了手腕,像一條血紅的蚯蚓爬行在手臂上,而她的肩膀、胸口和大腿上也是紅跡斑斑,慘不忍睹。
她拿起毛巾用力擦在段景修肆意吻過的地方,卻無法將那些羞人的畫面從腦海中抹掉,是的,怎麼用力,都無能無力。
洗完澡,曾予爾怕吵醒室友,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抱著被子蜷縮在床腳發抖,眼淚已經流乾了,孤寂的黑夜裡,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羞恥感緊緊將她包裹。
之後曾予爾連續幾天不敢出門,藥也沒換,外加考試周壓力大,還常常發惡夢導致失眠,一個多禮拜過去了,考試雖然順利全部結束,她卻高燒不退,炎症復發。
佟亦再見到她時,她面無血色還偽裝出一副輕鬆自如的樣子,佟亦為自己這些天忙於監考批卷,而對她疏忽感到懊悔,心疼不已,押著她去診所連續掛了好五天的吊瓶。
而這些,曾予爾沒有對室友和鄒慧提過半句,一直自己隱忍承受。
佟亦在診所陪她掛水時問:“曾予爾,你是忍者
神龜嗎?為什麼什麼事都要自己扛著?你都二十歲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如果我今天沒有發現你在發燒,你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曾予爾倔強地攥了攥手指:“我不想麻煩別人,欠別人的人情。”
佟亦認真凝視她說:“真遺憾,那你現在欠我的了。”
這回,她又欠他一次,真不知道以後要用什麼方式還。
手機鈴聲響起,將曾予爾的思緒拉回,螢幕上顯示的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遲疑著接起:“喂?”
“爾爾?”
曾予爾手無意中一抖,她的手機早在鄒慧和林海的婚宴上報廢,現在用的是大毛的一部舊手機,而且號碼也換了,可二叔曾耀全居然還是這麼快打聽到了她的新號。
“是二叔?”
“是啊,爾爾,二叔是有件關於你爸爸房子的事必須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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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予爾的東西著實不多,整理的也很快,而師丹丹那邊的工程還是非常的浩大。
佟亦在一旁誇張的一邊大口喝水,一邊吹著電風扇。
“給,辛苦你了。”曾予爾又開啟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佟亦看著她,彎了彎嘴角:“謝謝。還是你比較有人性,不像有個人,逮到機會往死了使喚我。”
正埋在大包小包裡的師丹丹猛然回頭:“喂,你說誰呢?”
佟亦也較勁:“說誰誰知道!”
曾予爾坐進書桌旁的椅子裡,聽他們兩個鬥嘴,有時候,她想,自己會不會有一天面對佟亦像師丹丹面對佟亦時那樣,把自己真實活潑的一面展現給他?而不是像現在,每天苦大仇深地皺著眉頭,笑容也罕見得可憐。
手指摩挲著手機螢幕,她本就僵硬的笑慢慢消失,總有些事,會在生活即將平靜下來時悄然發生,扼殺她短暫的安寧和快樂。
又過了一天,佟亦提議帶她們兩個人出去玩,就當過暑假,然後從下個禮拜起,整天留在實驗室裡做實驗的日子就要開始了。
師丹丹自是歡呼應和,和佟亦先是有商有量,後來竟然發展到要用吵的,曾予爾拄著下巴,若有所思,興致不是很高。
“誒,曾予爾,你說個吧,想去哪裡玩?”佟亦列了幾個目的地,“海洋館,植物園,天柱山野外燒烤……”
師丹丹在拿著海洋館的宣傳小冊子,爭取曾予爾這關鍵一票:“海洋館吧,曾予爾,上次和二班一起出去玩,我們不是燒烤過了嗎?還有啊,植物園什麼的最沒創意了!我們是學什麼專業的,整天鼓搗植物真菌啊病毒啊還不嫌悶?!還要去植物園?!佟老師,您真有創意。”
說罷,兩個人又開始爭論。
曾予爾咬著吸管,隨手翻了翻藍色的宣
傳小冊子,咕噥:“海洋……”
她是個陸生陸長的,而她的媽媽鄒慧卻從小在海邊長大。
可她的印象裡,鄒慧只帶她回去她老家一次,還興高采烈地帶著她一起在海里玩水,踏浪,學游泳,撿貝殼,雖然這歡聲笑語的一切最後以一場意外告終。
十二歲的那年夏天,鄒慧為了參加她父母的葬禮,孤身一人回往老家,那是第二次,也是曾予爾印象裡的最後一次,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