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詫、不可思議、還有一種剜心一般的失落……
四年,段景修每每想起曾予爾,胸口就悶痛得發慌,像有一隻拳在一下一下重重的擊打,用最殘酷的方式提醒他,他最愛的女人不知所蹤,生死不明,而正是他,一手鑄就她的悲劇,只要一天沒有找到她,他的心裡就永遠不得安生。
他以為曾予爾會和自己一樣,四年來為了兩人無期的分離變得頹廢而絕望,可是,她似乎過的比他想象中過的幸福很多、很多……
曾予爾答應小智,如果不吃紅豆冰粥,就去二樓兒童天地玩一會兒,譚紹沒反對,兩人一邊拉著小智的一隻手去坐扶梯。
全然沒有注意到一路跟隨的男人。
譚紹
接到個重要的來電,兒童天地附近有些吵鬧,和曾予爾打個招呼,去不遠處的樓梯間講電話。
曾予爾正在陪小智完海洋球滑梯,剛開始並沒注意,直到看見他揮手,說要離開一下,曾予爾才連忙點頭。
小孩子玩起來都不會累的,曾予爾當真有些倦了,也有點口渴,便想去買點飲料給她和譚紹父子喝,從遊樂區出來之前,眼睛還在譚小智身上流連,可當她捧著幾瓶果汁回來的時候,小智卻不見了蹤影!
段景修抱著小男孩直接坐上電梯,上到了賣居家用品的七層。
譚小智撓了撓後腦勺,坐在一張大紅色的喜床上左顧右盼:“叔叔,你說帶我找媽媽的,我媽媽在哪呢?”
段景修抱著手臂站在他面前,把男孩從上大下仔仔細細瞧一遍,尋找曾予爾基因的痕跡。
她真的做媽媽了?
段景修有無數疑問,卻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不過,他還有個反轉性的假設,而且,越看這男孩的長相,越覺得這個假設靠譜。
“你媽媽叫什麼名字?”段景修問。
譚小智有點煩了,從床上跳下來:“我媽媽叫‘小於’。”
“小魚?”段景修跟著呢喃,左肋抽痛了一下,看著孩子的眼神溫柔了些,“就沒有大名嗎?”
“大名啊。爸爸說過媽媽大名叫於曉,但是大家都喜歡叫她‘小於’。”
這句話對段景修來說,等於又一個晴天霹靂。
爸爸?她結婚了嗎?剛才那個就是她現在的男人?
他扶著額頭,強忍著裡面針扎的痛:“告訴叔叔,你今年多大了?”
譚小智用小手比劃了一下:“三歲半,快四歲了。”
段景修快失去判斷力,三歲半快四歲,那孩子有可能是他的嗎?
這麼苦思冥想著,譚小智拉著他褲腿叫道:“叔叔,我媽媽呢?媽媽呢?”
這時,商場裡播放一條尋找走失小男孩的廣播。
段景修定定低頭看著譚小智,將孩子抱起,決定會會他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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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予爾在廣播室裡急的哭了,譚紹只拜託她看一會兒孩子,居然被她弄丟,也許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把自己當個健全人對待。
譚紹坐在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同樣心焦如焚。
》 “別哭了,不會有事的,我們再回兒童天地找找,說不定小智已經回來了。”
曾予爾沒有抬頭,仍然埋頭流淚,自責悔恨到極點,譚小智是恩人一家的心肝,孩子如果真的被人販子拐走,等於要了譚家二老的命。
四年以來,她第一次覺得,當年不如葬身大海里一死了之算了。
她再抬起頭,看見一雙熟悉的小運動鞋。
“媽媽,我回來了。”譚小智拉著她的手,“媽媽,你怎麼哭了?”
曾予爾模糊的視線全是小孩子的笑臉,猛一下把他抱進懷裡。
對比曾予爾的激動,譚紹舒了口氣後,冷靜許多,親暱地摸摸兩個人的頭,終於注意到了站在門邊表情複雜的男人。
“你好。”他禮貌地問候,“是你把孩子帶過來的嗎?真是太感謝了。”
段景修的注意力移到說話的譚紹身上,凝神看他半響。
曾予爾到底還是喜歡這種書生型別的,偏好一點沒變。
他心裡的空洞和失落再次一點點擴大,甚至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
段景修沒有回話,邁步到曾予爾的面前,等她發現他的存在。
小智回頭看了看段景修,撅起小嘴說:“媽媽,這個叔叔說你是他朋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