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貴充本來心懷僥倖,但是事已至此,也是有了準備的,當下轉身而去。
不知哪一陣風吹來,那搖曳的燭光熄滅了。
老人和瞎子
時不過寅時,,侯潮門的城門就開了。
一掛考究的馬車“達達”的進城來。趕車的老漢六十上下年紀,鬚髮皆白,鬍鬚上還沾有晨間的露水。他身後,馬車簾子上的頂棚綴著一盞燈,燈紗上明晃晃的寫著“吳興羅寓”。
守城門計程車卒本來還在打哈欠,一看到那四個字精神就來了。
“喲,馬大伯,回城啦?”
“回城!”
“大老闆,也回城啦?”
“回!”
“孫少爺,也……”
簾子一動,一隻明晃晃戴著翡翠鐲子的手伸出來,遞出一包碎銀子,再經了馬車伕的手,呈拋物線狀到了那士的手裡。
這一下,兵士的嘴樂得合不攏了,沉甸甸的碎銀包比一個月的餉銀還多。看來這值早更的差使還不錯,不但有好處,還一人獨得。
達達的馬蹄聲,那掛馬車消失在夜色中。
寬敞的馬車裡坐著五個人。華服老人,少婦,奶孃以及伏在奶孃懷裡熟睡的孩子:
天色還早,車裡的光線也暗,車裡的人昏昏欲睡,誰也沒有說話。
這個城市還沒有甦醒過來,街道上鮮有人。薄薄的霧藹籠著高高低低的房子,籠著鳥梁獸背;也籠著女牆,也籠著木門。這使馬蹄叩擊地面的聲音愈發的清脆,“達達達達,達達達達”……
馬蹄聲忽然在一條小巷口停下了。車簾外傳來馬車伕的聲音:
“老爺,柳翠井巷到了。”
“唔。”
馬車上下來個華服的老人,那突如其來的冷氣使他微微一顫,修長挺拔的肩背彷彿也感覺到了這種顫動。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他就恢復了平靜。馬車伕為他披上一件披風,他自己繫著帶子,邊系邊說道:
“先送孫少爺他們回去,兩個時辰後再來接我。”
“是。”
現在,靜靜的柳翠井巷就只剩老人一個人了。
柳翠井巷之所以得名,據說是因為宋朝一位名妓,據說這位名妓原是觀音大士淨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