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了。這一點,兩人的信函交往早有通悉。
佟家的兩位小姐和瑞昌都認識,當下雙雙請了個滿族的蹲腿安,齊聲的喚道:
“瑞叔叔好。”
“喲,這就是綾兒和紈兒吧?兩年不見,愈發的漂亮了。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二八女多嬌——”
紈兒淺淺一笑,綾兒卻嬌嗔的,“瑞叔叔,您為老不尊,怎麼可以這樣取笑我和姐姐呢?”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捉住想腳底抹油的黃板牙:“還有,瑞叔叔,您的這個手下,剛才對阿瑪出言不遜!”
“哦?”
瑞昌的目光銳利的射向黃板牙,黃板牙哭喪著臉看著那位羅都統。
“又是你,烏貴,我記得上一次,你也是在這裡認錯了一個人,被連降三級的吧?”
“將軍,標下的眼光的確,的確……”
“將軍。”
一直沉默不語的羅副將卻開腔了。
“晉元,難道你有什麼高見?”
“將軍,標下認為,烏貴只不過是忠於職事罷了。如今之勢,謹慎些也是應該的。”羅晉元淡淡的,但是瑞昌顯然很重視他的意見。正猶豫間,佟文昶說道:“這位羅都統說的對。不知者不罪。”
“不行,烏貴,你可知道這位佟大人是誰嗎?”
“雲閣——”
“這位佟大人,是皇上親封的杭州織造。烏貴,我看你還是求佟大人發落吧!”
黃板牙忙跪下,搗頭如蒜,“佟大人,請恕小的有眼無珠。”
羅晉元在旁邊一副不屑的樣子,阿紈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兩個人無意間目光一撞,阿紈得體的笑了笑,羅晉元總算也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做官就有人磕頭,這一點,佟文昶是早知道的。只是他一向為內官,所以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人現在卻跪落塵土,在那裡給自己叩頭,文昶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異樣的,可是十幾年的做官生涯已經造就了他為官的性格,他時時的告誡自己,要記住自己的身份,雖然是皇上親自簡拔的官員,但到底不是地方官員,“避嫌”二字是處處懸於頭頂的。當下計議定,忙扶起烏貴的雙臂:
“好了,好了,烏把總,本官已經說了,不知者不為罪,這樣吧,本官初來乍到,進這杭州城如同盲人摸象。如果,烏把總有空,可否為我們引路。”
那跪著的烏貴今天真是算開了眼界了,首先是這位織造大人並不象一般官員那麼前呼後擁,反而平易近人。接著,自己本是個守城門的小小的百夫長,是不入流的角色,但是這位一開口就給自己連升兩級,雖然不是真的,但是烏貴的心裡比喝到美酒還要美。現在一聽到,他得到的懲罰不過是引領織造大人去自己的衙門,馬上喜形於色:
“標下謝大人不懲之恩。”
這樣的處理使瑞昌也十分有面子,連羅晉元也微微點了點頭。“筠亭兄,你遠道而來,本應該讓兄弟護送你過府的,只是今日巡防事重,只好讓這個不成器的奴才先護送了,等到午後兄弟公務一了,馬上為兄長接風洗塵。如何?”
“如此甚好。”文昶欣然的。又和羅晉元作揖告別道:“這位羅都統,年輕勇俊,敢問怎樣稱呼?”
“在下羅晉元。”羅晉元不願多說的。
可是文昶卻對這個英武的年輕人很感興趣。“哦,你姓羅,我見你似乎面熟得很。”
“可是在下似乎從未見過大人。”
文昶有那麼一點悻悻然,還好瑞昌哈哈一笑,沖淡了點尷尬,“筠亭兄,不要介意。年輕人嘛,總是有點脾氣。你還不知道吧?晉元出身望族,他的老爹是本城的首富。你這個織造官日後恐怕免不了和他們家打交道。”
“打交道?難道……”
他的目光轉向阿紈,後者微微一頷首:“阿瑪,你怎麼忘了?杭州每年進貢朝廷的貢品,總少不了兩項——蔣紗與羅緞。”
“對了,羅緞,那麼,羅都統的尊親應該是羅遵憲?”
“正是。”羅晉元還是那一副冷漠的表情。不僅這樣,他還催促瑞昌道:“將軍,時辰不早了。”
“對了,對了,我們還是先走了。筠亭兄,下午再來叨擾。”瑞昌武夫性格,說上馬,就上馬。
“如此,不遠送。”
達達的馬蹄漸漸的遠去。
阿紈望著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肯移開目光,阿綾卻撇撇嘴,口沒遮攔的:“阿瑪,這個羅都統真是奇怪。怎麼,阿瑪稱讚他的父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