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多在荒僻人希的路段活動,我隨人群走,不就有伴同行了?”
姚大翁試探道:
“如果眾客旅途中散去,你卻需獨自前行……”
沒等姚大翁把話說完,岳飛道:
“難道盜賊專守著劫我一個不成?”
“萬一遇著盜賊?”
“萬一遇著盜賊,根據情況,再做區處。不能因為有盜賊,就不再獨自遠行了。”
老少二人又閒話了一陣,遂各自安寢,準備明日起身早行。
次日,天微明。二人爬起來,洗了臉,梳了頭,用過了早點。姚大翁幫岳飛備好弓箭,二人背起行囊,出了店門。他們各自牽著自己騎的馬,在驛道上話別。
姚大翁囑咐道:
“一路保重,須要小心。”
此時,遠處有驛遞夫馳馬南來,岳飛趕緊道:
“就此拜別,外公請回吧!”一頭說,一頭騰地騎上馬背,剛坐穩當,說了句“外公,你也要一路珍重。”便急急掇轉馬頭,向南一道煙跑了。
姚大翁本想佯意回身北行幾步,等岳飛去遠,弛馬隨後而行。哪知岳飛頭也不回,姚大翁大驚,望著岳飛馬足之下的黃塵,急忙紮了根頭巾,馳馬追去,生怕不見岳飛的蹤影。
姚大翁一路望著岳飛遠去的身影,心下竊喜,道:
“真男子漢也!”
卻說岳飛一路南下,不覺過了相州城,再南行,望見羑水,發覺已行至湯陰地面,異常興奮。又過湯河,不覺到了自家門首。
此時,已是黃昏,姚氏在桃花池邊收疊萼綠布,抱著正要回屋,岳飛親親熱熱喊了聲“親孃”,雙腿一收,雙足輕立在馬背上,縱身往地下一跳,挺然直立於地。
見岳飛歸來,姚氏喜出望外,不見他外公親送,問道:
“外公呢?”
“外公中途返回了。”
“中途返回了?”
“自三百里鋪回雄州了。”
一個七歲小童,竟然三百里獨行而歸,姚氏驚訝不已,欲問詳情,只聽得一聲“外公在此。”
岳飛扭頭一看,卻是外公。他哪裡知道姚大翁已尾隨而至,驚喜道:
“外公,你怎麼來了。”
姚大翁佯言道:
“外公老了,不中用,差點忘了件大事,所以,隨後追來了。你跑得快,我趕不上。”
“什麼大事?”
“不要心急,進屋再說。”
姚氏護著岳飛的背往宅裡走。進入堂中,弟婦王氏早已端上茶果,要姚氏陪坐,嶽員外亦陪姚大翁喝茶,大謝了一番後,問道:
“五郎在雄州,聽不聽話?”
“豈止聽話!五郎此行,騎射之技大進。” 姚大翁又轉對岳飛道,“為獎勵你。外公備下一件獎品,中途分手時太急,卻忘了送你。”
姚大翁開啟行囊,取出一副契丹銨。岳飛大喜,雙手接過契丹銨,伏地稱謝。
姚大翁雙手扶起岳飛,笑著說道:
“不消行得如此大禮。只有一事外公困惑不解。”
“外公何事困惑不解?”
“在三百里鋪,和外公分別時,你不示繾綣,我能理解,畢竟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必難捨難分。可是一個小孩子三百里獨行,你卻毫無懼色,騎上馬,也不回顧,徑往南奔來。難道你心裡真的毫不害怕?” 姚大翁問道。
“驛道上日夜有驛遞夫馳行,白天鳴鈴;夜間舉火;有什麼可怕的?與您相別時,我見路上正好有一驛遞夫馳馬南來,恐錯過了,就急忙與您拜別而行。” 岳飛不以為然。
“小小年紀,就曉得藉助外力,神童!” 姚大翁豎起大拇指誇道。
“臨行,外婆囑咐我們路上要結伴而行的。”
“都是外公外婆教育得法。” 嶽員外喜上心頭。
姚大翁把椅子挪正,面對嶽員外,鄭重說道:
“此子真正穎悟,舉動乖巧,說話驚人,有教即受,聞一知十。日後決非落後之人。趕緊送入書院,拜師學習,不可耽誤他的前程。”
見姚大翁如此誇讚自己的兒子,嶽員外心花怒放,道:
“人生至要,無如教子。此言正合我意。”遂望著姚氏,“他娘已將綢染好,準備做成新衣裳明年上學好穿。”
“無需等到明年。”姚大翁指著岳飛道,“他的幾個舅舅比他還大些的時候讀孝經,苦讀小熟。五郎在旁聽人讀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