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咱們鄉下日子過得艱難,娶個媳婦回來不易,只得依著順著,白白地把那起人慣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其後一個老婦吃了幾杯酒之後話就開始多起來,數落了一大堆,最後嘆氣感慨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祝大姐搞定了屋裡的這些個婦人,又得了里正夫人的準話,心裡安定了不少,又回屋去抱著留哥兒到外屋給里正和齊舉人他們瞧,說了些以後還要仰仗他們照拂的話,最後走時每家都給備了禮。
齊舉人忙推讓道:“怎麼好又來吃又來拿的,你家哥兒滿月本該我們帶禮才吃,這怎麼能吃飽喝足走前還拿……”他話沒說完就見里正已經夾著東西抄著手出門,又見其餘幾個叔伯也都不吭聲地接了,自個兒再說什麼也著實不太合適,只好也連聲道謝地接了,讓小廝捧著離開。
往家裡去的路上,齊舉人略有些感概地說:“瞧著這個祝大姐倒是個能撐得住場面的人,可惜就是個不能生養的,不然老早就把家裡提攜出去了。”
“呦,老爺這話說的可是有些個意思在裡頭的,人家撐不撐得住場面與咱們何干?”齊夫人本來正在用團扇驅趕著夏天鄉下地裡各種難聞的味道,聽了這話立刻不樂意道,“還是說老爺你嫌棄妾身撐不起來場面來?左右她也不能生養,要不要妾身大方些個,給老爺把人求回來做個姨娘幫咱家撐場面啊?”
齊舉人聽了這話直皺眉頭,壓著聲音道:“我不過就是白說一句,也能招得你這麼多話?”
“什麼叫白說一句,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老爺平白無故地去說別人家的婦人,還是在這起鄉下地方,吐沫星子就能壓死人,就算老爺風骨高不在意名聲,妾身還要為家裡兩個孩子著想。”齊夫人說得理直氣壯,連自個兒都覺得自個兒當真是為了家裡著想似的,覺得齊舉人的息事寧人分明就是做賊心虛,所以越發地不依不饒起來。
“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齊舉人說她不過又懶得再生口舌,一甩袖子自顧自地走了。
齊夫人站在路中間沒有追過去,手裡的小扇被她死死地捏著,心裡越發的氣恨,原本自己嫁了個舉人老爺,四鄰八舍無人不羨豔,自己的肚子也爭氣,一兒一女生出來就等於是坐穩了這個官夫人的位子。但是事情自從回鄉丁憂就有些要脫離她的掌控,若是依照自己的意思,不過是在家丁憂,僱幾個長工和下人採買做事,自家就閉門不出安安生生地過了這三年就是了。誰知道自家老爺先是要在村裡開學堂教書,自個兒想著這樣的義事除了能多添些個進項之外,在他的考評上也有很好的幫助,便也就沒有反對,但是如今一來,自家老爺教書似乎教上了癮,原本還在家念些個聖賢文章,跟同窗通訊瞭解些個京裡和各地官場的動靜,如今可好,每日就只知道批改窗課本子,拐帶的兒子都開始跟村兒裡的那起野孩子混到了一處,眼看著丁憂還有一年的時間才能起復,她如今心裡當真是有些個沒底,總覺得似乎要出什麼變故。
她滿腹心事地往家走,正好瞧見荷花跟著老祝頭在地裡不知道忙活著什麼,不禁鄙夷皺皺眉頭,鄉下娃兒就是鄉下娃兒,瞧著還算乾淨體面的一個小丫頭,其實也還撇不開土裡打滾、地裡刨食兒的命,所以越發地覺得自個兒把兒子看緊的決定是正確的,這種鄉下丫頭,給棠哥兒當個暖床丫頭都不配。
荷花在地裡幫老祝頭給苗兒追肥,一抬頭瞧見齊夫人站在不遠處正往自己這邊看,下意識地笑著朝她點點頭,不料人家直接眉頭緊蹙,滿臉鄙夷地扭頭就走,似乎連看見自己都是辱沒了身份似的,不由得無奈地聳聳肩,真搞不懂這樣的一個婦人怎麼能教出齊錦棠那樣的兒子。
在地裡忙活到傍晚,遠遠地瞧見博榮從村口揹著揹筐往這邊走來,荷花直起腰道:“爺,天晚看不清了,明天再弄吧”
老祝頭也放下裝肥的木桶,直起身子朝四周看了一圈兒,見自家的莊稼長勢喜人,也就點點頭道:“回家吧”
荷花到旁邊的水渠洗了手臉,正好博榮也走到了跟前兒,二人跟老祝頭招呼了一聲,就一道往家裡去。
“大哥今個兒挖了啥?”荷花好奇地問。
“還能挖啥,就是隨便看見啥就挖啥唄”博榮嘴角含笑地不知道在想什麼,胡亂應付著荷花的問題。
荷花很是狐疑地看著博榮,最近他似乎格外的勤快,只要一到學堂休假的日子,就恨不得整天泡在山上挖藥材,弄得方氏私下裡很是傷心了幾回,覺得都是家裡條件太艱難,才弄得兒子女兒一個個的越發懂事,想方設法地幫家裡賺錢。
不過荷花的想法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