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進了公司的畫室——一件空閒的辦公室。金兆楓眼前一亮——貨架上擺放著大量的宣紙、毛筆和許多一得閣墨汁,房中央是兩張大大的畫案。
“既然東西全乎兒,那就紙筆伺候吧。”心虛的金兆楓依然裝著大將風度。
“得,算我上輩子欠你的!只要是能拿著真東西,我捱打捱罵都挺得住。”史大可甩起了不鹹不淡的寡婦片兒湯。他手腳麻利地將一張整紙鋪平,拿鎮尺壓上,把新毛筆用水發開,倒好了墨汁,然後,恭立一旁。“金爺,小的在這兒伺候著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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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滿目春光 120)筆下戲風騷
“寫什麼內容好哇?”金兆楓站在畫案前,提起筆來。
“我想好了,海為龍世界、雲是鶴家鄉。”史大可誠惶誠恐的樣子一看就是裝出來的,他的演技太蹩腳了,不可笑,卻可憐。
“那你幹嗎不把紙裁開?寫成對聯兒多好哇。”金兆楓外硬內軟地喊道。
“好好好。”史大可忙不迭地將二尺乘四尺的宣紙對裁為兩張一尺乘四尺。“金爺請。”
金兆楓提起大筆,凝神屏氣地在紙上練起了上乘功夫。區區數字,少頃即成。“上眼吧您哪,正經的漢隸。瞧瞧,多麼有勁道有風骨哇,得入此佳境者必非眾也!”
“好字,真是好字!”史大可觀後稱讚不已。“要是金爺能再賞小的一張繪畫,那小的就得更有出息了。”
“今天就免了吧,我就怕畫水墨畫兒,調動水墨的功力不夠。”金兆楓道出實情。他以為,這裡不會有國畫顏料。
“不用畫水墨,寫意花鳥兒就行了。”史大可像變魔術似地捧來了各色尚未開封的國畫顏料。“我不是說過嘛,咱們這兒全乎兒。”
趁金兆楓調色的時候,史大可又老老實實地鋪好了宣紙。
手執畫筆的金兆楓略一思索,旋即勢如游龍,意到筆到,神情宛似指點江山。收筆之後,長氣一噓。
“花卉之下的九隻鵪鶉,在早,這寓意叫做長治久安。”金兆楓為自己的作品作著說明。“筆意如何,敬請大兄多提寶貴意見。”言畢,深施一禮。
“鮮活!靈動!傳神!就這作品,拿什麼好詞兒形容都不為過。怪不得連蘇天一這麼有名兒的畫家都那麼看重你呢,別人是有兩把刷子,你是專門兒生產刷子的,哈哈。你要是練練,不遠的將來肯定是著名書畫家。”史大可發自肺腑地說。
“別捧我,我恐高!”金兆楓裝起了大尾巴狼。
“晾乾了我就拿走,然後就奔榮寶齋。”史大可喜形於色地說。“到點兒了,咱們吃飯去吧。”
“您先回辦公室等我一會兒,我再寫幾個字就走。”金兆楓說。
“好吧,我回去等你。”史大可說完,走了。
金兆楓鋪好紙,拿起一支大號羊毫提鬥,飽蘸濃墨,奮筆疾書——他寫的是公司的名字,也就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裡的前三個字。停手以後,他眯起眼睛,自我陶醉著,酣暢淋漓的感覺久久未肯退去……
二人吃過飯後,史大可取走了金兆楓的作品便匆匆離開了。臨走時,他握著金兆楓的手說:“有事兒就說話,我心裡把你當親人。好好兒做公司,幫我把遺憾找回來。保重吧,兄弟!”這是史大可見金兆楓最後一面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後來,他們再也沒有聯絡過,史大可出國後便似乎從人間蒸發了。後話。
……
第二天上午,金兆楓在寫有公司名稱的宣紙上加蓋了印章和閒章,並特意讓行政人員到外面訂製了紅木畫框。
接下來,金兆楓與每位員工都單獨進行了意味深長的談話,這項工作陸陸續續地持續了三天時間。透過談話,他更加了解了公司的某些情況,也更加準確地判斷了方向。
……
18號,星期一,袁師傅和陸美涵的父母也都到崗了。
……
第二章 滿目春光 (121)會當凌絕頂
1999年1月20日,星期三,大寒。
快下班之前,行政人員到金兆楓辦公室彙報說,紅木畫框已經送到了。
“快拿這兒來。”金兆楓急不可待地說。
來送畫框的是個外地小夥子,他似乎來北京的時間不長,口音非常重。在金兆楓的要求下,他將寫有三個大字的宣紙小心翼翼地裝入了畫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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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口音真夠重的,來北京多長時間啦?”金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