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一緩,之前的寒意煙消雲散,不過很快的,又有不滿在眼底雲集。
“蘇清淺,去做早餐。”
這才是真正的蘇清淺,或許她也真的有過逆來順受的時候,但是現在的她,卻更像是在強悍地守衛著自己的尊嚴,話是出口了,其中的滋味,也只有顧司瑾自己知道。
林冉雲聞言,面色一喜,望向蘇清淺的眼神中,立馬多出了挑釁來,後者則是咬緊了下唇。
她知道顧司瑾不會坐視不理必然會開口,也知道他不會向著自己,但是在聽到他的話時,心臟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隱隱作疼。
也不多說什麼,就那麼僵硬著身體坐著不動,也不搭話。
以為是在無視自己,顧司瑾的不滿更甚,聲線也更添銳利。
“你聾了?”
手指動了動,蘇清淺這才抬頭,那一瞬間,顧司瑾也將她眼底顯而易見的受傷看進了眼底。
“如果,我說,不呢?”
倔強抬頭,與之對視,聚集在眼中一層水霧,卻就是不肯落下來。
這並不是第一次觸碰到蘇清淺的固執,但卻是當著別的女人的第一次,對上她氤氳的眼,顧司瑾胸腔之內莫名抽痛,眼神震驚,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說出來。
那樣的表情,看在一邊林冉雲的眼中,尖銳的就跟一根刺一般,眼中閃現過懊惱,她上前來,隔開了兩人對望的視線。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頓早餐麼?要是蘇小姐不願意,我自己去做就是。”
完了,還不忘加上一句,“反正你也已經吃習慣了。”
話是對顧司瑾說的,但是聾子都能明白她路人皆知的深意。
果然,在顧司瑾有所反應之前,蘇清淺臉色白了白,直接起身。
“抱歉,我已經吃飽了。先走一步,你們慢用。”
真是諷刺啊,這樣的一幕,何其熟悉?
上次在療養院裡的情景,不也差不多?
下次見到林晨雲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對於遇到他們這對奇葩兄妹的事情,自己表示很遺憾。
雖然可以調整了心態,感覺還是很不好,本不想承認自己的弱勢,但是這分明就是被逼得落荒而逃的節奏啊……坐上去公司的公車之後,蘇清淺懊惱的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兩巴掌。
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面居然表現出那麼脆弱的一面來,還真是……
至於心中所有的酸楚跟疼痛,她只假裝感受不到,只是皺著眉頭緊了緊身體,對自己似乎已經不能習慣公車的擁擠而開始了深深的懺悔。
不就是蹭了一段時間的車子?
真是個受不住誘惑的東西!
在別墅裡憋屈,在公司裡面,也同樣不好受,一路擠過公車,到達公司樓下的時候,蘇清淺就感受到了顧氏員工們含著各種聲音的注目禮。
有同情有惋惜,更多的,卻是看好戲的嘲諷。
“……”
除了無語之外,她已經找
不到能夠用來形容自己心情更合適的詞彙,這種被關注的高度居高不下,還真不是一件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因為心境始終是有了變化,想要做到充耳不聞地不去理會,還真是……有些難度。
如果不是考慮到珠寶設計是母親的愛好,踏上國際殿堂,成為一位最頂尖的設計師是她的夢想的話,蘇清淺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繼續呆在顧氏的勇氣。
“唉……”
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頂著那些炙熱的目光,她剛要硬著頭皮踏進顧氏辦公大樓時,有一道聲音意外地在身後響起。
“蘇清淺,等一等。”
嗯?
這個聲音是……
詫異回頭,蘇清淺就看到了一張許久不見的,再熟悉不過的臉來,禁不住訝然開口打招呼。
“梁總監?你……不是去南非了麼?”
來人正是顧氏之前的市場部總監梁浩文,在蘇清淺去法國咱家展示會之前,被遠調南非去做礦脈調查,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他居然又回來了。
雖然之前兩人之間有過一點不愉快,但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蘇清淺也就沒有要繼續計較下去的打算,大度地笑著看著他朝著自己走過來。
視線中的女人,看在梁浩文眼中,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他心動,而今更是在眉宇之間多出了些許嫵媚的風情來。
只可惜……滑過一抹複雜,他悠悠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