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手灑然道:“我不僅知道你這把是‘狗口刀’,更知道你就是‘殺手和尚’中其中一支的領袖,你就是好久不見了的狗口大師!”
那站在亭簷上的殺手深深吸了一口氣,幾乎也可以想像他的心情震愕到什麼地步,只聽他厲聲問:
“你——早已知道我們來了?”
鐵手笑道:“不遲不早,總算及時。”
那人張大了嘴巴,他手下的刀光熠熠,反映出他嘴裡呵出來的霧氣:
“你……是怎樣知道我們來了!?”
鐵手道:“我聽到的。”
那人陡地笑道:“這兒水聲那麼大,你長的是蝙蝠的還是田鼠的耳朵,居然還可以聽到我們包抄過來!?”他語音裡滿是不信。
鐵手道:“這也不難。你們是從澗上潛躍過來的。我這兒迎風,你們軀體擋著風位移動之際,風勢自然有些斷續,雖然細微,但我還是可以感覺出來的。再留意一聽,自然便可以分辨得出除水聲外還有你們衣袂破風之聲了。你們踩在水上,雖然十分短促,稍落即起,但水勢亦因而分流,流水亦因泥淖翻起而變濁了,此際雖然很快,但只要小心看,還是可以觀察得出來的。”
說到這裡,鐵手還附加了一句:“就像現在,還有十位朋友。正自澗上趕了過來,你們這下可匯合上了!”
那人撮唇厲嘯道:“好,既然你說破了,咱們就一齊送你上路吧!”
他厲嘯急銳,在暮夜裡更是如山魁夜號,豺狼吼月。
他嘯聲一起,只聽霍霍連聲,約十名大漢,背拿執刀,自瀑崖上躍下的躍下、掠至的掠至,有的還自飛瀑湍而下,直滑落澗裡,再潛上水面來,總之,都動作奇速,行動俐落,一下子。聯同先前十名同伴,已把鐵手等四人團團包圍著。
這包圍還不止於陸上、山上,就算在水中、崖下,都有他們的伏兵。
這些人都神色精悍,目露兇光,蒙著顏面,不發一言。
他們手中都執著刀。
不一樣的刀。
有的是單刀,有的是雙刀,有的是薄刀,有的是厚刀,有的是大刀,有的是小刀,有的是鬼頭刀,有的是斫馬刀,有的是大關刀、有的是鏈子刀,有的是柳葉刀,有的是大朴刀,有的是三尖兩刃刀,有的是九環雙鋒劈掛刀,有的是肥身薄刃的蝴蝶刀,有的是可以一作二又二合為一的鴛鴦刀,有一把是至美得令人心碎的碎夢刀。
都是刀。
刀都利。
也厲。
每一把刀都有殺氣。
每一個人都是殺手。
他們要殺的物件是:
鐵手。
——還有錢手的朋友。
這麼少的朋友!
那麼多的敵人!
——人世間怎麼總常見這樣兇險的情境!
鐵手笑了。
他如見故人一般熱烈寬懷:
“果然是你,好久不見,狗口大師,這麼多年來你雖失意於刀,但仍鍾情於刀,也未忘情於刀。可惜,最終還是人了邪道。”
二、好狗不見
那站在亭簷上的人終於撕下了他的蒙布,狠狠地(包括扯下蒙面的動作,說話的語調、以及盯著鐵手的眼神)他說:
“你怎麼斷定是我?”
他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