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漁翁之利......魏子云看著陸小鳳,眉頭鬆開,忽然道:“今夜雖是月圓之夕,這裡卻不是紫禁之巔。”
他的意思是讓他們再回到太和殿上去決戰?陸小鳳都不免有些驚訝。
而此時的魏子云居然笑了笑,“他們這一戰既然勢在必行,又為什麼要讓幾位不遠千里而來的人,徒勞往返?”
陸小鳳感慨道:“瀟湘劍客果然人如其名,很是灑脫。”
“陸小鳳也不愧為陸小鳳。”魏子云抬手拍了拍陸小鳳的肩膀,隨即轉身去指揮那些大內高手,讓他們收起所有的兵器,魏子云相信陸小鳳,也相信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司空摘星和老實和尚終於抽的空檔來到陸小鳳身邊,一聲不吭的跟著大部隊往回走,目光頻頻投注到陸小鳳身上,但陸小鳳不理他們,慢慢的卻是越走越慢。
老實和尚雙手合十喚了一聲和彌陀佛,司空摘星眼珠子一轉,卻是隨魏子云之後再拍了拍陸小鳳的肩膀,笑著說道:“陸小鳳果然不愧是陸小鳳。”
陸小鳳忽然轉過頭去,看著他,一字字道:“不愧?你能不能告訴我,陸小鳳究竟算是個什麼東西?”
看著朋友周身從未有過的凝滯氣息,司空摘星不由愕然,而等他回過神來,陸小鳳也已遠遠的走去。
“他這是怎麼了?”司空摘星喃喃道。
一旁的老實和尚摸了摸他的光腦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忽然莫名其妙的唸叨了起來,“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原本在太和殿飛簷上的月亮,已經西沉在了下方,但真正的天外飛仙卻終於踏在了琉璃瓦之上。
“請。”
一聲龍吟,劍氣沖霄,這兩柄不朽的劍終於宿命般交接在了一起至此,天外飛仙,隕落!
正值冬季,冰冷的風夾雜著雪吹在面上,給人一種刀割入骨的觸覺,漫天的冰雪,廣闊的視野,這一切,無聲的詮釋著一個詞語,寂寞。
不知道過了多久,此處,迎來了一輛馬車,趕車的大漢臨至這個地方立刻就是一聲吆喝,然後勒住車馬停了下來。
從車上跳下來另一個人,一個有著兩鬢風霜卻不損耗他風華的中年男人,他在雪地上挖了一個坑,將一樣東西埋了進去,然後便是痴痴地站在那裡。
寒冷的天氣,冰冷徹骨,他猛地咳嗽了起來,這樣的咳嗽讓原本蒼白而無血色的面容有了一絲不正常的嫣紅。
“少爺,天都快黑了,前面的路還有很遠,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
被稱作少爺的人這才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我記得前面有一家酒肆,我們就直接去那裡吧。”
這樣的身體卻嗜酒如命,旁邊的大漢只能在心裡暗暗的為少爺擔憂,卻不做任何無用功的勸懷,只是在少爺上了車馬之後,才一揚鞭子,朝遠方遠遠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道身影飛速的閃過茫茫色彩之中,驟然停下,他彎身,取出冰雪中埋藏著的一塊人像,這個人像的輪廓和線條非常的鮮活柔美,這是一個女人的人像。
“李尋歡。”那人用著不知道是什麼語氣念出這三個字,然後抬起頭,看了看毫無熱度的太陽,隨即幾個跳躍,離開了這裡。
雪越來越大,可在風雪之中卻穩穩的有一頂帳篷坐落在大漠山丘之下,燈光靜靜的照亮著,等待著。
洛南解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同時的,原本坐在軟榻上的一少年立刻站了起來,朝他走過去,看著他。
少年的眼睛很大,其中更是閃爍著倔強,堅定,冷漠的色彩,他的手也一直握在腰間的劍柄上,那其實也不能算是一把劍,只是一條三尺多長的鐵片,但開刃之處卻寒光凜凜。
洛南微微扯了扯嘴角,卻是將手按在他的頭頂,彎著眉眼,狀似溫和的問道:“你在等我?”
沒有躲避頭頂的撫摸,少年緊緊的抿唇,道:“他走了。”
“哦。”洛南挑了挑眉,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你在擔心他?”
少年不說話,不說話便是承認了。
畢竟那樣一個重傷之人,在這寒氣甚重的天地之間想要存活實在很困難,況且那樣的人看起來便是一直生活在南方,這種地方,這樣的生存法則,對他來說並不習慣。
“那我們就去把他找回來吧。”洛南饒有興致的在大漠這片天地中搜尋了一番,很快的鎖定了那個一身白衣,身形如劍的人,在他旁邊,那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