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齊夜風感覺到桃花瑾三的緊張,一個旋身攔在他前面,沉聲喝問來人。
“哈哈,”那人仰頭大笑,但即便是在大笑,也絲毫不見張狂跋扈,看上去盡是雍容高潔之氣。
齊夜風暗暗蓄滿全身的力量到手中,一觸即發。
“不要緊張,死小孩兒,”那人慢慢收斂笑聲,可笑意濃濃的溢位目中,掛在臉上,全身隱隱散發的神光就如十五中天上的皓潔月光。
……竟,不遜於桃兒。
齊夜風暗贊。
桃花瑾三緊抿桃唇,一聲未語,只直直看著那個人大搖大擺的走到床邊,掀開床紗,大刺刺斜靠在上面,漫天白衣白髮撒了一床一地。
“嗯,難怪,這凡人的床,原來也如此舒服。”那人嘆息著,雪白的眸子懶懶斜望向桃花瑾三,“死小鬼!幾天不見,長進了……才從翠綠大床上爬下來,又爬上明黃大床……我那還有張雪玉冰床,要不要也試試呀,你?”
說到最後已經是雪眸化成厲刃,片片帶著風聲,直直刺向桃花瑾三。
桃花瑾三微微旋身,躲過這冰刀,那些雪白冰刀穿進身後巨型立柱,遁於無形。
待站直身體,已經是神情如常。
桃花瑾三穩穩摁住要出手的齊夜風,低低道:“二哥,稍安勿燥,你打不過他的。”
“什麼翠綠大床?”齊夜風彷彿沒有聽到桃花瑾三的告誡,只是緊緊抓著他的手低聲追問。
桃花瑾三粉眸微暗,半天才道:“若有以後……我會告訴二哥。”
那人冷哼,“二哥?誰是二哥?哼!”
“反正不會是你!”桃花瑾三轉過身來正視他,神情喜怒難辨,只淡淡開口,“翠綠大床也好,明黃大床也罷,我就是爬過千床萬床,與你何干?”見那人雪眸又冷,急忙一個滑步錯開幾步,站定身形後,才撇嘴道:“也對,你那雪玉冰床,恐怕連孤魂野鬼都嫌棄,你不孤單誰孤單……”
那人居然沒惱,只定定的瞧著桃花瑾三,忽然輕輕笑將開來,半露的牙齒在明亮宮燈下,微微閃著雪白的光澤,“死小鬼,你長大了。”
桃花瑾三冷笑,“不敢勞冥君關心。”
冥君?齊夜風大吃一驚,抓著桃花瑾三的手收得更緊……自己的桃花到底是什麼身份?他招惹的不是修羅之王,就是地府冥君,再不然就是如燕姬那樣的星君侍女……而面對這些人,自己能力再大,權力再大,也只能是無能為力。
眉頭愈加緊蹙在一處。
那人抬起眼來,懶懶斜睇,“卻是一點都不可愛了。”
桃花瑾三冷笑,“汙了冥君的眼,罪過罪過。”
“何必這麼刻薄?”那人皺皺眉頭,自顧自的找出桌上的茶倒了,也不怕冷,就那麼一仰脖頸飲了下去,優美姣好的脖子雪一樣白。
桃花瑾三別開眼睛,語氣轉為低緩,“當初已經說好,再沒有關係,你又何必跑來無事生非?”
“本君可不是來找你無事生非的,”那人用雪白袖子一抹薄唇上的水珠,邪邪輕笑,“本君是來找你算帳的。”
“哦?”桃花瑾三一挑秀眉。
“本君本來還很納悶,呂豎第十二皇帝齊夜風本應壽命二十八歲,命喪修羅之手,早在三月前就應到地府報道,怎麼會遲遲未到?原來是你這個死小鬼在從中搗亂,你不僅逆了他的天命,你還迫使兩王造反,荼害無數生靈……你這死小鬼已經打破呂豎數盤,這,犯的可是逆天大罪……你就等著哥哥派人來拿你吧。”
原來,自己只有二十八歲的壽命……幸虧,在這短短的二十八年裡及時遇到了桃兒,此生不虛……齊夜風心內一陣悲涼,穩穩出聲道:“無論何罪,朕願意一人承擔。冥君此番前來,不就是想要朕的命麼,儘可拿你,只別難為桃兒……”
“狗屁逆天大罪!”桃花瑾三打斷他的話,把齊夜風拉回身後。
任何凡人打死都不敢說的大逆之言,在他這裡簡直是家常便話,“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只有你們兄弟倆能幹出這樣的屁事……若非是你們逼我下界,哪裡來的什麼逆天?再者,若非我救了齊夜風,恐怕死的就不是那些人了——而是整個呂豎的國破家亡吧?”
這話好象說到了點子上。
整個呂豎,無論是自己的人,還是敵人的人,幾乎全都是齊夜風暗自畜下的力量……就以那兩王的氣度和殘暴,若真讓他們得勢,再加上東窘國的虎視眈眈,不血流成河、國破家亡才怪。
那人玩轉著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