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慘烈,越來越是瘋狂!死人越來越多!
原本的關隘在這座由生命的血肉磨盤的轉動下早已經不知去向,完全被摧毀的城牆看起來反而比原本未被摧毀之前更加巍峨雄壯!那是無數的屍體被填充了進去,填充了已經破損摧毀的城牆!從居高臨下的城牆之上,鮮血瀑布一般流下,匯成一道道溪流!哦,若是這高地還可以稱為城牆的話。
真正的血肉雄關!
事實的生命雄關!
雙方的人馬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是踩在屍體上戰鬥!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踩到腳下的土地!因為,在腳掌與土地之間,哪怕是最近的一點距離,也已經有了三四具戰友或者敵人的屍體墊在下面。
於是,隨著不斷的戰鬥,不斷的踐踏,敵我雙方各自的腳下,不斷地發出卡卡的屍體骨骼斷裂碎裂的聲音,而上面的人恍如未覺,依然在瘋狂的揮刀,瘋狂的戰鬥,直到自己也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變作一堆除了骨頭被踩的咔咔作響什麼也做不了的沉默血肉......
戰局之中每一個人都已經瘋狂!手中有刀劍,就用刀劍,刀劍斷了,就用拳頭,用肩膀,用腳,用膝蓋,用牙齒,甚至用身體用頭顱去頂去撞去咬......
王寒和留下的四名鐵血衛每人負責一個方向,他們也無可避免地殺紅了眼,一天一夜的嘶吼指揮,使得他們喉嚨中如同被插進了燒的火紅的長刀,早已經連一個有意義的音符也發不出來,指揮戰鬥已經變成了只有唯一的一個意義的唯一的一個動作——揮手!
這個動作不需要理解,不需要解釋,人人都看得明白,那是:衝!殺!
平日裡異常雄渾的真氣早在一天之前就已經涓滴不存了,現在每一個人只是憑著本能在指揮、在戰鬥,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從不同的部位在不斷的噴濺出鮮血,無論是敵人的,又或者是自己的,因為每一刻,又都有敵人的鮮血噴在自己身上,然後瀝瀝流下,而下一刻,可能就是自己身首異處,灑的便是自己的血!
王寒的身上插著兩支利箭,竟完全沒有時間拔除,手中的玄鐵長刀已經變作了血刀,這號稱殺人不見血的寶刀,在一天一夜從沒有停止吸允人血的情況下,也終於變作了血紅色。一天一夜之中,便是王寒自己,也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只知道不斷的有人衝上來,不斷的有人倒下,不斷地一蓬一蓬的鮮血就如元宵節的煙花一般,在自己眼前綻現最燦爛美妙的光彩!什麼都不知道了,反正只要自己沒有倒下,自己沒有死去,王寒就一直在戰鬥著!從沒有停止過!王寒的刀鋒中段,赫然已經卷了刃!
以玄鐵淬鍊過的刀刃光是砍殺人體竟也捲了刃!這無堅不摧的絕世神兵,在這瘋狂得到了白熱化的戰鬥之中,竟然也不能支撐到底!刀鋒與人體的不斷摩擦,已經讓整一把刀變得如同是在熔爐之中一樣的炙熱!砍入人體的時候,甚至能發出滋滋的聲音,散出淡淡的熱氣!但卻沒有人注意到這種反常,也沒有人會注意!
抬起殺紅了眼的、直勾勾的雙目,王寒似乎不知疲倦的在敵群中來回縱掠著,瘋狂砍殺著,每一個來回都會倒下數個的敵人,但每一個來回也會他的身上增添幾道飈血的傷口!
早已經沒有任何人會上來勸阻,所有的人都處在相同的瘋狂殺戮的狀態之中,唯一可以分辨的,也就只有敵人和戰友的區別,而現在,讓他們唯一停下來的方法,就是死亡!
只要一息尚存,就沒有人會停下殺戮!
源源不斷、陸續到來的援軍,或數百人一隊,或數十人一隊,或數千人一隊,急匆匆的趕來,然後急匆匆的投入戰場,然後便是急匆匆的死去!
有無數人從加入戰場到死亡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甚至只是眨眨眼的功夫,一個個鮮活的人命,便變作了地上被踐踏的血泥!
孟離歌釋出的凌府別院簽發的最高軍事動員令,發揮了最大的功效!附近州縣所有的凌家兵馬,便如是蒼蠅聞到了蜜糖的味道,蜂擁而至,一波連著一波,源源不斷,幾近無止無休!
眼前的戰局已經不是任何人能夠控制,完全的脫離了所謂的指揮。在這片異常狹小的地域之內,完完全全是最最原始的殺戮,踐踏!
起初的震撼天地的喊殺聲現在已經全然沒有了,雙方都在悶著頭殺進去,除了瀕死的慘叫悶哼和刀鋒破空斬入人體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別的聲音。所有人都在節省著每一分體力,將自己的每一點力氣都用在自己刀上,砍入敵人的身體!
這座關隘,這個寸土百人命的山口,就算戰後落入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