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他卻不知,他這句話來得太晚,對這樣的日子,賀氏早就不存任何念想了。她孤注一擲地去博了一次,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風荷蹙眉看著春光燦爛,對賀氏,她從來沒有過多關注更沒有多少了解,只知道她是刻意地守拙。但今日,賀氏的舉動太奇怪,有一種如釋重負後的勇敢,是不是她的身子真的不行了?還是她?
午後歇了晌,杭天曜回來了。他的面容沉鬱,讓沉煙守著門,自己拉了風荷回房。
風荷心中一個咯噔,猜到了是花有問題,越發緊張起來:“是不是花的問題?”
杭天曜撫摸著她的後背,快速地啄了啄她的紅唇,輕道:“是。宮裡有個積年的沈御醫,專給皇上皇后看病,他說夾竹桃的確有毒,而另一種花是晚香玉,開花時極香,對人身體不好。幾十年前,宮裡有位頗得聖寵的貴妃有了身子,後來都五六個月了,孩子居然沒了。一時間,宮裡的太醫挨個診了脈,都看不出什麼問題,後來聽說是聞多了晚香玉,時常頭暈心慌,以致流產。一開始,聖上不信,後來太醫們拿了貓狗做實驗,果然在晚香玉叢中生活的貓狗幾乎沒有一個能平安生下後代來,就是有那麼一兩個,最後都沒多久就死了。所以,宮裡是嚴禁這種花的,但礙於當時情勢此事並沒有外傳,是以外邊的人們都不知道這一點,時日一久久淡化了下去,也沒什麼人記得。晚香玉是外來的貢品,尋常人家見不到,咱們家中人都沒有幾個識得,不料就出了這樣的差錯。只怕府裡也就祖母認識這種花,可惜祖母不愛香花,花沒有送到她房裡,不然興許能夠避免這樣的結局。”
風荷聞言,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即正了臉色,說道:“照這麼說來,起初那人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害了五弟妹與柔姨娘的孩子,卻不知為何後來改了主意,添了紅花一節,難道是為了陷害我不成?”
那人一開始利用花來行事,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不想被人發現疑到自己身上,可是後來的行事顯得魯莽而粗糙,全沒有開始的嚴密細緻,是不是中途才起意嫁禍自己的?
杭天曜亦是點頭稱是:“我也這麼想,紅花的計謀仔細推敲起來非常不嚴謹,很容易被人看穿,不過是利用了大家心中的恨意而已,時間一長就會發現裡邊的不對。比起利用香花,簡直不像出自一個人的手筆,叫人納悶。”
“這個先別猜了,關鍵是誰在背後導演了此事?花的來源有沒有打探清楚了?又是誰分別把這兩樣花弄到了二人房裡?”只要能查到這個,真正背後主使的人就有眉目了,雖然她心中有了那麼點頭緒,但沒有證據之前,她是不會胡亂猜測定罪的。
“事情複雜散亂,估計要到明日才有訊息。尤其是那晚香玉,是王妃親口說的送到二人房裡,只怕沒有這麼容易呢。”杭天曜首先就排除了是王妃陷害風荷,以王妃的手段心計,不會使出這樣低階的計謀,她若想動手一定會有十足的把握置人於死地。
風荷原想與杭天曜說說賀氏的病情,話到嘴邊又住了口,她還要想想。
夫妻二人正要開口說其他,外面卻報道太妃請二人去前頭,小二姑奶奶來了。
杭家子嗣多,幾代同堂,稱呼上極容易混錯,比如今日來的小二姑奶奶。前文的大姑奶奶是太妃女兒輩的,她下面還有一個妹妹,亦是姨娘所出,閨名杭明燦,遠嫁福建提學使,是二姑奶奶。這一輩中,最小的女兒就是當今皇后,但無人敢喊她三姑奶奶。
今日前來的小二姑奶奶是與杭芸杭瑩一輩的,生母方側妃,是三少爺的同胞妹妹,孃家小名作杭芙,嫁於忠勤伯陳家弟子為妻。杭家這一輩中共有六個女兒,居長的是二房老爺嫡女杭芊,遠嫁山西,從未回過京城,二房老爺還有一個庶女叫杭蕪,同樣嫁得極遠,其餘四個女孩兒都在前邊提到過。
小二姑奶奶夫家老夫人去年沒了,陳家祖籍川中,就由小二姑奶奶夫妻扶著靈柩回鄉,這一去近一年時間,前幾天好不容易回來的。回來之後,把家中諸事交代清楚後,就先回孃家來拜見。
杭芙長得可以說是很美,她身材偏於嬌小,比風荷低了有大半個頭,小巧的瓜子臉,紅唇似櫻桃般,一雙眼睛溫婉柔順,不太會正眼看人。比起杭芸杭瑩,她不像是王爺之女,倒更像是出自小家碧玉,有江南女孩兒的清麗乖巧。說話行事小心謹慎,輕易不會有褒貶之語從她的口中出來,一味的含笑點頭。
風荷與杭天曜過去之時,她已經拜見了太妃王妃,正回答著二人的詢問。
見了風荷二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