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胤礻我徑自去了。
我一個人坐在大廳裡呆呆發愣,半晌後方見喜福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我強笑道:“喜福,你這茶葉是剛去外地採得不成,客人都走了,才端上來。”
喜福笑嘻嘻地替我倒了杯茶:“格格讓我沏茶不過是個幌子,我剛才把外面的太監、宮女都趕到院外去了,包準沒人偷聽。”
“喜福真是越來越乖巧伶俐了。”我喝著茶故作漫不經心地問,“昨兒個誰送我回來的?四貝勒嗎?”
“是呀!”喜福不疑有他地點頭道:“四貝勒見您睡著了,就讓我去回皇上一聲,他先帶您回來了。”
我點點頭示意喜福離開,一個人坐在廳裡左思右想,胤禛到底想幹什麼?他就那麼急著要皇上指婚?否則何必當著胤禟和胤礻我的面親我。如果說他只是單純喜歡我,我第一個不信。別說我現在才十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以他平常的一貫作風來看就算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他面前,他也照樣能視而不見。再說他看我的眼神絕對不是喜歡,我覺得他看我時,更像在看一件對他有利用價值的東西。所以要小心呵護,所以要用心對待。可一但這樣東西失去利用價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丟棄。
我搖搖頭,腦子裡一團糨糊,我決定用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一個字:躲。
什麼溜鬚拍馬、討好巴結都算了,我還想多活兩年,既然這位未來的雍正帝指不上,早作別的打算。現在,我只能早晚三炷香,祈求康熙快快把指婚的事忘乾淨,可不要真把我嫁給這個在想什麼我都不明白的人。既然要躲,自然要躲得徹底。這段日子,我除了去姑姑宜妃那兒請安,就是窩在絳雪軒裡發黴。姑姑自從那次家宴後,對我總是不冷不淡,有時候看著我發呆,真不明白她到底怎麼了。反倒是德妃比往常更熱絡,讓人來叫了我幾次,說是有好玩的物件讓我去賞玩,不過我大多數時間都推說有事。
日子雖過得無聊,但只要一想到出門可能會碰上那個摸不清底細的胤禛,我就興趣全無。好在這位債主倒也知趣,並沒找上門來,讓我過了一段清淨日子。
冬去春來,整個世界都變得鮮活,柔和的嫩綠覆滿天地。絳雪軒的海棠花也開始爭先恐後地綻放美麗。每當花瓣飄落時,宛若雪花片片繽紛而降,這也是絳雪軒名字的由來。
景緻好,我的興致也高起來,命人把古琴抬到海棠樹下,打算抒情一番。說到古琴,就不得不對我宮中的學習生活進行講解。我雖只是個格格,但要學的東西也堆得天高,琴棋書畫、女紅刺繡,康熙顯然想把我培養成一個全面發展型人才。
可惜我不爭氣,學下棋時,教棋的師傅不敢得罪我這個受寵的格格,自然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學到最後棋力不行也就算了,居然還養成起手就回的小人風格。鬧得有時胤禟陪我下棋解悶,總是邊下邊搖頭嘆氣。書畫更別提,在現代用慣圓珠筆寫字的我,用毛筆好像耍大槍,明明想寫一橫,最後卻變一撇。至於女紅刺繡,像我這個衣服從來都是買現成的人,哪裡坐得住去繡那些東西?目前為止,我惟一一件作品是個形狀古怪的香囊,上面繡著一對據說是鴛鴦的動物。為這件繡品我當時沒少受胤礻我的嘲笑,本想把它毀屍滅跡,眼不見心不煩,但卻被胤禟要了去。我問他要這怪東西幹嗎,他居然說辟邪,我吐血。
惟一讓我欣慰的只有古琴,以前在現代時就很喜歡音樂,對古琴慕名已久,到了古代有人教,我自然學得上心,曲子也越彈越流利,但也僅是一般水平。
我坐在海棠樹下,輕撥琴絃,想到自己這些年的遭遇,失戀沒多久就莫名其妙地回到清朝,一首《問情》從指間流瀉而出。既然彈出,我乾脆應著唱起來。
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
歲月經不起太長的等待
……
愛到不能愛
聚到終須散
繁華過後成一夢 啊
海水永不幹
天也望不穿
紅塵一笑和你共徘徊
我神思恍惚,反覆彈唱,忽然一縷蕭音傳來,不斷追逐我的琴音,悠揚婉轉。我詫異地停下,抬頭看到胤禩一身月牙色長衫,頭戴鑲藍寶石的公子帽,手持玉蕭緩緩吹奏。海棠花瓣於四周飛散,有幾片花瓣貪戀地落在他肩頭,陽光撒在他修長的身影上,猶如謫仙。
見我不再彈奏,他停下來衝我笑道:“沒想到瑤華格格不但彈得好曲,還唱得好歌,讓我不由自主和奏起來。不知這曲是何人所作?”
“哈,哈。”我乾笑著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