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他再次拱手,轉身行去,俞俊與一把刀彭老六一直送他出了精舍,寒山重又交待了幾句,大步行向前面。
在一間安靜而清雅的房間裡——
一桌豐盛的酒席早己擺好,夢憶柔與郭雙雙,分坐兩側,無緣大師靠門坐著,寒山重居於正中,四個人靜靜的吃喝,大和尚的筷子卻只朝面前的兩盤素菜起落。
寒山重淺吸了一口“狀元紅”,笑道:
“大師,你就不敢狠狠心吃塊肉?”
無緣大師連忙宣了聲佛號道:
“罪過,罪過,出家之人安能嘗葷腥?”
寒山重一笑道:
“有些深山和尚時常夜裡起來烤狗肉吃,大師,酒肉穿腸過罷了,又何苦當真?”
乾瘦的臉孔湧起一片汕然之色,大和尚搖頭道:
“出家之人必須格守清規,戒物慾,貪慾,色慾,要修到無人無我之相,要知道軟紅十丈皆空,一切俱空,一切俱無,這才能澄心靜慮,上達天聽,神遊於子虛之中,施主,若是區區口腹之慾尚且不能忍耐,老僧這數十年苦修豈不成了白搭啦?”
寒山重哈哈大笑,雙手舉杯道:
“好,為了預祝大師修成正果,列登仙位而乾杯!”
說著,他一仰脖子幹了,夢憶柔皺著眉頭瞧瞧他,輕輕的道:
“山重,你少喝一點。”
郭雙雙眨了眨眼,道:
“山重,晚上說不定還有事呢……”
寒山重放下杯子,沉沉的道:
“三月派暗裡數度與我們作對,更買通固光等人陰謀顛覆本院,害我手下,殘我所屬,本來,我回去後就想正式聲討他們,這一下正好,樂得先來個短兵相接,牛刀小試!”
無緣大師望了他一眼,欲有所言,寒山重笑笑道:
“大師,與三月派之戰,只請你與雙雙二位護住小柔及長雄就是,由在下一人參加!”
青燕子郭雙雙眉兒一豎,鼓著嘴道:
“不,我要幫你!”
無緣大師也將手中竹筷一放,大聲道:
“寒施主此是何言?老僧有事,施主莫不費盡心力,奮身以赴,難道施主有事老僧便退避三舍,袖手不前麼?出家之人也知情義,施主你卻休把老僧看差了!”
寒山重豁然笑笑道:
“在下豈敢小看大師?只是不欲大師沾染不必沾之血腥罷了……”
無緣大師雙手合十,正色道:
“寒施主,殺生皆非善舉,濺血俱屬罪孽,只要與人動手,能以渡化,當以儘量渡化為要,非老僧也,施主亦然,多積陰功有福澤。”
寒山重又一口乾了杯酒,道:
“大師教訓,在下當銘志於心。”
這時,夢憶柔為寒山重碗中夾了一隻肥大的雞腿,憐惜的道:
“山重,你這些日子來瘦了好多,別一天到晚記著些瑣事,自己也得多注意點身子……”
寒山重用手抓起雞腿,大大咬下一塊雞肉在嘴裡咀嚼,邊道:
“小柔,你晚上與雙雙共居一室,大師與長雄同宿,記得不要亮燈,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進房就以暗器招呼,對了,雙雙,你的傷勢如何?”
郭雙雙眼圈一紅,酸澀的道:
“你還記得我有傷?沒有什麼,那只是幾處皮肉的浮傷。”
寒山重心頭湧起一股像打翻了五味醬缸的味道,他歉然道:
“雙雙,別生氣,我一直在關心著你的,有許多話,不一定要用言語表達不可,是不?”
郭雙雙欲泣的微微點頭,這邊,夢憶柔咬著唇兒,古怪的瞪了寒山重一眼,又溫柔的朝郭雙雙投去愛憐的一瞥……
無緣大師對這種微妙而有趣的場面裝做未見,他端起酒杯來掩飾的吸了口酒,邊呵呵笑道:
“晤,酒味是醇,不錯,嗯,不錯……”
寒山重舔舔嘴唇,無奈的搖搖頭,一個勁的吃喝起來,這頓晚飯菜看十分豐盛,嗯,像是登臨鬥場前的戰飯呢。
酒醉飯飽,送回夢憶柔與郭雙雙二人,已是近初更的時分了,無緣大師握握寒山重的手,慎重的道:
“寒施主,三月派並非泛泛,施主不可貪功急進。”
寒山重微微頷首道:
“當然。”
無緣大師進門前又回頭加了一句:
“手下超生,寒施主。”
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