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鋼鉤,緊緊扼在邵標那粗短的脖子上,喘息得似一頭野獸:
“你……你這騙子,畜生,兇手……你……你……你,你告訴我,誰殺了我的內兄?是誰?是誰?是誰啊……”
邵標被他扼得面如血,雙眼翻白,四肢狂亂的掙扎著,口裡窒悶的咿唔不停,喉嚨也在咯咯作響……
寒山重踏上一步,一把拖開了賀仁杰,平靜的道:
“勒死了他,你也沒有好處,朋友,謎底還待揭曉I”
賀仁杰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下,傷處的牽動令他全身發著痙攣,一雙眼睛卻仍牛似的怒瞪著邵標,邵標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嘴角的液涎拉得長長的,他撫揉著脖子,喉裡咕嚕嚕的直響。
寒山重懶懶朝四周看了一眼,晤,火在油上仍燒得兇,就著風勢,看樣子一半會還熄不了呢。
盯著邵標,賀仁杰氣吁吁的吼:
邵標苦著臉,伸手拭去掛在唇角的唾液,沙啞著嗓子:
“賀兄……你先……先冷靜一下,唉,此事說來話長……”
寒山重轉移腕上的銀鈴,那叮噹的清脆鈴聲是如此悅耳,如此幽雅,但卻又是如此令人心兒忐忑,沉默了片刻;他道:
“大當家的,不要太羅嗦,長話短說。”
偷窺了寒山重一眼,邵標吞了口口水,吶吶的道:
“哦,賀……賀兄……”
賀仁杰冷沉著臉,重重的哼了一聲,邵標尷尬的抽抽鼻子,喏喏的道:
“事情是這樣的……咳咳,因為,因為兄弟我與寒山重結有深怨,但我的力量又被寒山重消滅殆盡,我一己之力,實在鬥他不過,所以,所以在多年以前,我就開始暗中尋訪其他與寒山重有仇的江湖同道,以便互相聯合,協力對付於他……哦,所以我就找到了你們夫婦,承蒙不棄,你們告訴了我令內兄遭害之事,我一時報仇心切,當時就故意擺出姿態,佯稱兇手乃是寒山重,而據你們述說的情形,寒山重的嫌疑也自然最大,我並非有意欺騙你們,因為我急需助力……”
“呸”地一聲一口唾沫吐在邵標的臉上,賀仁杰怪叫道:
“你……你這畜生,姓邵的,你裝得太像了,當時你告訴我親自隱在一旁目擊事情經過,繪形繪色歷歷如真,又和‘纏練手’賈如鈞似是素識,賈如鈞對妮妹一直照拂有加,我一點也未曾懷疑過你的居心如何,想不到卻被你利用了……”
寒山重的如劍雙眉忽的一皺,緩緩地道:
“賈如鈞?賀仁杰,你所說的可是那個身體魁梧,壯得像一條牛;又蓄著滿腮青鬍子的賈如鈞?”
賀仁杰怔了一下,吶吶的道:
“你……你也知道這人?”
從賀仁杰的語氣裡,可以明白他對寒山重的仇恨已經大大減輕了,寒山重抿抿嘴唇,冷冷的道:
“不只是知道,他還在姓寒的手裡栽過一次大筋斗!”
“那麼……”賀仁杰嚥了口唾沫,又喏喏的道:
“‘飛狐’裘白你大約也曉得了?”
寒山重沉默了片刻,眸子裡閃耀著一片智慧與穎悟的光輝,他沉沉的一笑,平靜的道:
“這小子與賈如鈞是老搭檔,都是狼狽為奸的東西。賀仁杰,在昔日,你所說的指點過你‘迷津’的幾位江湖朋友,大約就是這兩個寶貝吧?”
賀仁杰面孔紅了一紅,低啞的道:
“是……是的……是他們……”
寒山重目光隼利的瞧向邵標,邵標不敢正視的低下頭去,寒山重仰首望著夜空,緩緩地道:
“賀仁杰,我在江湖上闖蕩了幾近十年,這十年中,結的仇怨比交的朋友多,有些仇家夠骨氣,敢明著找我復仇,但是,有的仇家卻沒有這個種,只能隱在暗處,用其他陰險的下流手段暗算我,這些人,可以由賈如鈞、裘白及眼前的邵標為代表,你沒有與我開誠相談,自然不會明白事情真像,因此,你也容易受他們蠱惑。我並不怪你,你只是個愚蠢的被利用者,我講句老實話,你在他們眼中,或者尚有兩下子,但在姓寒的眼裡,卻是不值一毛,姓寒的浩穆院裡,第三流的角色都比你強,賀仁杰,你除了馴馴那些野豹,不過只是個莽夫而己!”
寒山重的唇罵,賀仁杰卻奇異的沒有憤怒的感覺,他心裡非常平靜,他自己也為自己的平靜而驚異,在往常,他並不是一個度量大的人。於是,賀仁杰明白他是徹底的錯了,一絲一毫不假的錯了,他知道,他自己接受這錯誤的後果接受得心甘情願,否則,他絕對忍受不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