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我立時便幫你去提。”
真算起來,吉祥也是老大不小的人,該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了。
吉祥的臉皮卻意外的薄了起來,面上露出幾分略帶不自然的笑容:“只是應了要送她一把袖劍做新歲的賀禮。不便違約罷了。”
“哦?”燕淮聞言,眼神有瞬間恍惚,他踟躕著問道,“你順道問上一聲,她家小姐都喜歡什麼。”
吉祥默然。低聲說道:“主子,小的送東西不叫個事,況且圖蘭並非西越人,不在乎那些禮儀約束,可您跟謝八小姐不同,這若是送了東西,豈非就成了私相授受。於理不合?”
燕淮想也不想,面容肅然,斷然道:“你主子我也是在漠北長大的,不懂西越的繁文縟節,有何不可?”
“……”
吉祥無話可說,領了命令下去。匆匆帶上那把袖劍去赴圖蘭的約。
他到時,圖蘭已經吃上了熱騰騰的豆沙包,一口一個,也不嫌燙,只這嘴裡塞滿了東西。話是決計沒法說了的,看到吉祥只能以手示意,偏生那手上還抓著只豆沙包。
自打她嘗過豆沙包之後,對旁的吃食,便一概沒了興趣,只喜這一種。
她那點月例銀子,幾乎都敗在了吃豆沙包上。除了自己買,還得塞了銀錁子給廚房的管事媽媽,央著她給自己現做。
吃的多了,玉紫跟卓媽媽幾個再瞧見她吃,就忍不住問她,這豆沙包再好吃,也該有吃厭了的時候,怎麼她就百吃不厭?
圖蘭一個接一個往嘴裡丟,翻個白眼,含糊不清地告訴她們,那是因為她們沒吃過好的。
世上最好吃的豆沙包,叫人嘗上一口便會上癮。
她吃了這麼多的豆沙包,卻還是對當初吉祥買來,她第一次吃的那口豆沙包念念不忘。
以後再吃,雖然也好吃,卻到底再不如過去那個味道。
她蹲在角落裡,吃著豆沙包,暗暗地想,這大抵就是卓媽媽告訴她的“念舊”了。
少頃,吉祥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她跟前,掏出袖劍遞給她,“不冷?”
這地方正巧面朝風口,一股又一股冷風接連不斷地迎面撲過來,將人的頭髮都吹亂了。
圖蘭嚥下嘴裡最後一口豆沙包,搖搖頭:“挺暖和的。”
比這冷上一百倍的日子她也曾經過過,就這麼幾陣風,怎麼可能會冷!
就在這個時候,吉祥打了個噴嚏。
她“哈哈”一聲笑了起來,繼續吃她的豆沙包,含糊地嘟囔著:“看吧,就說你娘們唧唧的,不禁打不禁凍的,還不承認。”
吉祥黑了臉,驀地伸手從桑皮紙包裡搶了一隻熱騰騰的豆沙包出來,“啊嗚”一口全塞進了嘴裡,而後閉嘴一咬,燙得舌頭都麻了!”
半響,他才緩過勁來,念著正事要緊,仔仔細細地問起圖蘭來:“你家小姐平素都喜歡些什麼?”
圖蘭抹去嘴角的豆沙痕跡,思量著道:“小姐喜歡的……錢?”
“……”嘴角一抽,吉祥的臉又黑了幾分,“沒別的了?”
圖蘭搖搖頭,“這你得問玉紫姐姐,我記不住。”
吉祥無奈,“吃吧吃吧,趕緊都吃完了好家去,沒的凍壞了。”
眼見著就是大年三十了,道旁的鋪子店面有些也已經關了,街頭巷尾擺著的小攤子,也少了許多。原本總是熱熱鬧鬧的長街,顯得較平常冷清許多。
圖蘭一面吃著一面頷首。
又吃了幾個,她站起身來,忽然眼睛一眯,指了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問吉祥道:“那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吉祥定睛一看,的確瞧著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是誰。
二人對望了一眼,面上神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吉祥咬著牙,緩緩吐出幾個字來,“是二公子……”
京都劃分為四城。他們多在南北二城往來,極少涉足剩下的東西兩城。
西城貧窮逼仄,東城卻富得流油。酒樓妓館,鱗次櫛比,來往的商旅遍佈四周,因而附近的商販也尤為的多。賣豆沙包的這個小攤子,就在東城。因而吉祥跟圖蘭二人一個從北城來,一個從南城來,這會正巧聚在了東城。
然而另一個本不該出現在東城的人,卻出現在了這裡。
吉祥面色驟冷。拔腳就追。
然而那個身影一閃而逝,已不見蹤影。
他冷著臉四處觀望,低聲自語:“不可能是他……”
他只看到了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