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李瑾良氣的火冒三丈:“我去殺了他!”
沈氏喝住他:“都回房裡待著!這些事孃親自會處理。”
李瑾良分外不甘,卻也只好忍下。步子還未邁入正堂,黃嬤嬤便顫巍巍出來,抖聲:“方才下人說漏了嘴,老太太、老太太一聽二爺入獄,兩眼一直,去、去了……”
沈氏心口一悶,幾乎吐出一口血來。
李仲揚還在獄中,罪名未定。李老太的葬禮第二日草草辦了,夜裡守靈,一家人相依跪著,冷清而哀傷。
頹勢排山倒海過來,壓的人心頭喘不過氣。安然如名字那般,已安然了十四年,如今卻徹底體會到了什麼叫人間冷暖。祖母六十大壽時,那麼多人來賀喜,見過的沒見過的都來了。可如今爹爹入獄,弔唁的人寥寥無幾。又想起賀均平,這麼多天了,不來看她她理解,不來信她也不怪,可為何一句話也沒……他不知道她現在有多怕,怕極了麼。
她不想也不會去求他幫自己向皇上求情,他的難處她知道。只是想他安慰她一句,讓她不要害怕就好。
可等到如今,什麼音信也沒。他被關起來了?可讓柏樹去打聽,他還在外面走動。
想的心中難過,便聽見大門又被開啟,只聽見錢管家喚了一聲“李四爺”,靈堂的氣氛便變了。安然並不知何事,往外看去,李悠揚邁步進來,卻未穿孝服。還未跨過門檻,便被李瑾軒起身攔住,硬聲:“請閣下出去,李家不歡迎你。”
沈氏未說話,李家愧對他,但他給李家致命一擊,卻又扯平了。周姨娘已氣不過,喚人道“將他亂棍打出去”!
李悠揚笑道:“我只是想來給老太婆上個香。”
沈氏沉聲:“管家,送客。”
說罷,錢管家已領著下人夾棍而來,要將他亂棍打出去。李悠揚也不屑與他們爭辯,卻見一個身影跑了出來,攔在前頭,定聲:“四叔是好人,你們為什麼要趕四叔走。”
李悠揚一愣,周姨娘喝聲:“安素你作死嗎!你知道什麼,快回來!”
安素搖頭:“四叔不是壞人。”
李瑾軒不忍,要他告訴妹妹她嘴裡的四叔是如何坑害李家的?他如何忍心:“請四叔離開。”
李悠揚頓了片刻,也不與安素說話,也不多辯什麼,轉身便走了。
他以為在李家落難時踩一腳他會很高興,可是為什麼卻一直笑不出來。聽到那老太婆死了,為什麼會覺得可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了這裡,被他們仇視打一頓其實心裡會更開心。可是為什麼安素要出來維護他,還那樣毫不懷疑的說他是好人。
若是知道她的叔叔對李家做了那種事,她也會認為自己是個壞人。
這世上唯一說過自己是好人的人,也就這麼消失了吧。
走出李家大門口,回身抬頭看著那牌匾,丞相府……孩提時,家門口掛著的,是將軍府。後來是李府,榮華反覆,一直在變……沒變的,是裡面的人,一直姓李。
他長嘆一氣,駱言已拱手彎身:“李爺,該回去了。”
李悠揚點點頭,又狠下心來,這李家,與他何干!毀的再徹底些的好!
☆、第65章 歲月靜好安然若素
三月十九日;賀均平每日都會讓小廝送信去給安然;每次都得回言“都好、放心”;起先狐疑為何不回信,那小廝便依順王妃的話答“李姑娘如今沒有心思”,賀均平想想也確實是。想去問問清妍看看能不能找其他同好的姑娘過去;可清妍自被送進宮裡陪皇后,就沒回來。隱約覺得不對勁,便讓其他下人去李家。可府裡的下人都懼怕順王妃,報回來的情況都一樣。
傍晚又進宮一回,探聽賀奉年的口風,只是聖上有意避開這件事。賀均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渺小。
春日陰雨連綿;還夾著春末寒氣。街上沒什麼行人,外面並不熱鬧。李家裡面,更是清冷。
老太太的喪事又花了許多錢,雖然餘下的錢並不算太少,但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也沒人敢在朝堂幫腔。沈氏已是幾晚無法安睡,可家裡的人心安撫、大小事都得由她做主看著,否則這家也要亂了。
周姨娘不懂朝政,素來以錢買人慣了,想著即便不能救出李二郎,至少能讓衙役對他好些,還是打點一下的好。雖然他待自己並不像待沈氏,但至少也是她的男人,沒了他,再多的錢又有何用,她還不想沒了丈夫!
當即拉上兩個孩子,想去求人脈廣大的老爹。只是到了那,周家大門緊閉,敲了門,小廝出來說周老爺不見客。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