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穠此時才意識到,這是一場精心的謀劃,她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了,而綠蟻自保還可以,若帶上她,她們兩人就一個也跑不了。
她絕對不能落在這些人的手裡,哪怕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也絕對不能。最後她咬緊了牙關,趁有綠蟻的掩護,在一處水流湍急的地方迅速的就躍入了水裡。
她不會鳧水。
她躍入水中的地方水流又急,直將她衝下去十幾丈遠,當水從四面八方灌進她口鼻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眼前是漆黑的一片,像是做了一個夢,她看到了上輩子的季恆。
她沒見過他在官場上的模樣,好像更內斂,也更沉默,他想辦法將沈潛送去了西疆領兵,讓宣和帝有所忌憚。他一直在努力的試圖勸說他的祖母和季夫人,但季夫人還是得了他祖母的預設,在沈家大房透露了結親的意思時而欣然同意了。
他已經不再是毛躁的少年郎了,感情於他而言重要,卻沒有重要到非其不可的地步。他身上肩著整個成國公府,他能任性一次,不顧意穠已經衰落的家世;但是他不能任性一輩子。
意穠死後,他大病了一場,病好以後便執意與沈意秐退了親,娶了左大夫之女。
意穠在夢裡一直哭,被救上岸她吐出幾大口水後,才慢慢回過神來。
此時她身上的衣裙已經溼透了,釵環都掉了,髮髻也散了下來,現在的樣子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不過美人便是再狼狽,也是一種可憐可愛的模樣,意穠穿得又是春日裡的薄衫,在月色之下,打溼的綃紗貼在她的身體上,有一種近乎透明的玲瓏剔透之美。
容錚拿眼睛看了看她胸前的鼓鼓脹脹,才十五歲的小姑娘已經開始發育了,綃紗的料子根本就遮擋不住什麼,小包子如蓓蕾般俏立立的挺著,腰肢纖細,雙腿長而直,美得像清水洗滌過的花蕾,美得嬌嫩妍麗。
只是,好像沒怎麼帶腦子,大朝會時她就犯過一次蠢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竟然想讓他幫忙,那時他若是幫了,她日後再想嫁人只怕就只能一頂小轎子從角門抬進去了。這一回更好,若不是他命人盯著,她差點兒就被人害死,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她這種嬌氣的小姑娘竟然有勇氣躍入水中,還是選在水流最急的地方,幸而沒有撞上暗石,否則就算是撈上來,也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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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每個人心中都有執念,或執著於一個人,或執著於一件事,執念之於每個人,都是心魔。
趙氏最後還是進了宮,趙皇后如今看到她就不由自主的皺眉,畢竟是趙氏連累了趙府,趙皇后雖是皇后,但若沒有趙府的支撐,她只怕早就讓位給明貴妃了,她每日謹慎算計,沒承想卻是自家的親妹妹讓自己受了一擊。
不過趙皇后還是將身邊伺候的人都攆了出去,大殿裡就只剩下這姐妹二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等送走趙氏後,趙皇后就去了寶慈宮。
趙皇后滿臉笑容的對太后道:“母后,聖上這幾日因為大虞二皇子選妃的事常愁眉不展的,我看了只恨自己不能替聖上分憂,恰好今日沈夫人過來,跟我提了一個人,我想了想,定國公府沈家的五姑娘也確實是個美貌聰慧的,若讓她跟著姮兒去大虞,這不也是個幫襯麼,母后覺得怎麼樣?”
太后笑道:“你能事事為聖上著想,果然是個好的,不過為虞國二皇子選王妃之事,我已經跟聖上提過了。今年大朝會的時候,承議郎楊家的大姑娘作了首名為《國在》的詩,聖上至今都還記著呢,聖上的意思是,不如就選楊家的大姑娘去。”
趙皇后的笑容差點兒僵在臉上,“那沈五姑娘……”
太后漫不經心的道:“之前一定要讓姮兒去大虞和親,是因為咱們大梁也沒有個正經的宗室女能替代,如今不一樣了,意穠那孩子是我的親外孫女,年紀上也合適,讓她去與大虞太子和親再好不過,聖上也已經同意了。”
趙皇后看了看太后,心道怪不得她這麼快就認了淩氏,原來是早就想好這一步了,沈五姑娘也是可憐,不過於她來說,沈五姑娘嫁給太子還是二皇子也沒什麼分別。
訊息傳到定國公府後,沈意秐的病立時就好了大半,中午時還多吃了一碗燕窩粥,也不顧身邊丫頭的勸阻,執意穿戴好了,就去披芳院看意穠。
淩氏就意穠這一個女兒,平日裡明珠子一般的捧在手心裡,讓她去千里之外的虎狼之地,她如何能捨得?別說做太子妃,就是當皇后她也一樣不願意。自宮裡遞了訊息出來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