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整個城池到了秋天,十里飄香。原玳在城裡住了一晚,喝了這裡最好的桂花酒,第二日便望城郊的楓山走去。
寧州紅楓鎮的楓山,是九州十大絕景之一。每年過了重陽,將將落霜之際,便是紅楓生的最好之時。霜葉紅於二月花,十月初的時候,漫山遍野的楓葉紅了山頭,鮮豔賽過二月初開的火藤花。看著看著便讓人覺得,心也跟著熱烈了起來。
就好像……大片的火一般。
華初對於這個地方,甚是憧憬得很,原玳自然是順著她的意,不會錯過這個地方的。
只是近幾日恰好是寧州的紅楓節,來這裡賞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點,客棧全都爆滿了。原玳沒了法子,又只能露宿街頭。但華初怎麼肯,自從上次受了傷之後,華初就不許她風餐露宿,只要原玳一不好好按照她說的做,就冷著臉一言不發的不理人。原玳自然是不敢惹她生氣的,見她臉色一變,趕忙說找戶人家住宿。
恰好楓山底下有間開醫館的人家願意讓她借宿,這才免了一頓說教。
醫館附近人煙稀少,甚是幽靜。就連館內也是隻有大夫和他夫人兩人。大夫姓蔡,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和所有的年輕大夫一般,這個人很愛笑,笑的十分溫和。他的妻子是個秀美的婦人,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臨盆之日將近。這女人和他的丈夫一般,也愛笑。
原玳晚上在他們家用飯的時候,看著這夫妻二人你儂我儂恩恩愛愛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用了晚飯之後,原玳簡單洗漱之後便到客房休息了。山中的夜色一向很好,晚風從敞開的視窗吹了進來,將垂在視窗的那一枝楓葉也吹的搖搖晃晃。原玳望著視窗被風搖曳的幽影,有些發怔。涼風吹來,躺在她身側的華初縮了縮身子,朝她懷裡拱了拱。原玳低頭,看她不知何時整個人就貼在自己身上,笑了一下,伸手抱住了她單薄的身軀。
她抱著懷裡的少女,恍惚的想到那個清秀婦人的笑,想著那笑,又模糊的想到了華初這般的笑容。若是你還活著,大概,也是會這般的對我笑吧。會吧……她抱緊懷裡的人,閉上雙眼,嘴角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原玳是被女人淒厲的呻吟聲給驚醒的。夜深沉,女人淒厲的呻吟劃破寂靜夜空,顯得那麼的痛苦。下意識的,她翻身下床,跑到聲音穿出來的地方,敲響房門問道,“蔡大夫,蔡大夫,尊夫人如何了?”
“怕是要生了,先生能幫我燒個熱水嗎?”男人沙啞的聲音從裡屋傳來,顯得很疲憊。
“嗯,不需要叫產婆嗎?”原玳站在門口,清冷的月光將她消瘦的身影拉長。
“我自己就是大夫,哪裡需要產婆。再說,自己妻子生孩子,明明自己可以幫忙卻不動手也太不像話了。”裡屋男人似乎笑了一下,沉聲說道,“屋外就交給先生了。”
“好。”說罷,原玳轉身,朝著柴房走去。身後隱約傳來男人輕柔的哄聲,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妻子說,不要怕,他在的。可原玳沒有仔細聽,那一刻只有長風拂過院子,讓這個秋天顯得更加的寂寥。
爐灶的火燒的很亮,跳躍的火光映在原玳白皙的臉上越發的蒼白。她聽得裡屋裡偶爾傳來的叫喊聲,握著手裡的木棍戳了戳地板,難得的皺起了眉頭。
生孩子啊,可真是痛苦的一件事情呢。聽得女人淒厲的呻吟,她扭頭一看,看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睏倦得閉上了眼睛的華初,又想到一件事,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十三歲的華初,是什麼樣子的呢?原玳記得那年她抱著藥材對自己笑的輕柔的模樣,也記得她託著下巴指著九州志的一臉狡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的映在了自己的腦海裡。
十三歲的時候,華初已經不再上書院了,而是跟著父親專心致志的學習醫術。原玳放課的時候還是那麼愛往她們家裡跑,只不過當初需要番強的小人,早就練的一身輕功,足尖一點便輕而易舉的躍上了牆頭。
這時,她便站在牆頭,對著院子裡的華初笑的一臉得意。而那人,卻總是搖搖頭,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
“你一個女孩子,做什麼有大門不進偏要學人家樑上君子番強呢?”每次,她都會是這麼說。還未徹底變化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聽得原玳很是受用。
“方便看你啊。”原玳笑笑,摸了摸自己後腦勺,顯得十分天真無邪。華初沒了法子,只能嗔了她一眼,轉身去收拾晾在院子裡的藥材。
這時,原玳便會又開始笑,盯著少女窈窕的身形坐在臺階上呆呆的看著,一看,就是到下午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