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笨蛋!人命重要,他那麼寶貝那些古文物做什麼……」低聲的罵了一句,更多時候是充滿不捨,殷琳紅了眼眶,卻死撐著怎麼也不讓它掉下來。
「小姑丈為人正直,跟那些古文物無關。」擔心殷琳胡思亂想,殷堅想辦法安慰著。臨到頭來,才發覺自己的口才有多不好,聽上去是那麼的空洞、乏力。
「吉人自有天相,小姑丈這麼好的人,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他。」蹲到殷琳身前,何弼學漾開一抹溫暖的笑臉。他一直對『好人有好報』這句話深信不疑,老天爺這一回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嘶的一聲,手術室的紅燈熄滅、大門滑開,殷堅等人神經緊張的連忙站起來,就瞧見醫師面色凝重的朝他們走來。
「你們是吳進的家屬?」
「我是,我是他老婆。」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 ☆ ☆ ☆
殷家出了大事,再加上殷琳在玄學界一向有非常高的名望,前來探視、慰問的人來來去去。少數幾個跟殷家有深交的大家族,則派了不少人來幫忙;而驟失丈夫的殷琳什麼人也不見,由始至終都將自己關在房內。
「堅哥,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記者來打擾小姑姑的。」在電視臺忙了一整天,一收工,何弼學馬不停蹄的趕到吳進家裡幫忙。其實他最大的作用,就是阻擋了想來採訪的各家媒體。
原本單純的強盜殺人案,結果牽扯上整個倉庫的古文物,還死了多名文物館館長、大學教授,一瞬間變成整個社會最關切的事件。想搶新聞的媒體像兇狠的軍隊般四處追訊息。吳大教授的末亡人自然也是他們想採訪的物件,不過全讓何弼學擋了下來。
「坐下來休息一下吧!你忙了一整天了。」特意端了碗熱湯麵給何弼學,殷堅料想這傢伙一忙起來,三餐肯定胡亂塞。這樣日夜顛倒、操勞過度的日子,何弼學竟然也過了大半輩子還沒死,真是老天給他幾分薄面哩!
「你也累了吧?」非常貼心的分了一小碗給殷堅,何弼學心滿意足的大口大口吞著麵條。他果然真如殷堅的猜想,不管忙不忙飲食總是不正常,幸虧天生天養的一直很健康。
「還好,來了很多人幫忙。」靠在椅背上長嘆口氣,殷堅其實沒真的經歷過生離死別。他的母親小芸辭世時,他還只是襁褓中的嬰孩,根本沒有印象;他的父親殷衛雖然在名義上『死』了,不過這傢伙還在活蹦亂跳,跟狐仙小芸雲遊四海不知上哪逍遙了。
至於何弼學,他倒是『死』了無數回,不過因為殷堅不放棄的關係,所以躲過了那個命運;殷堅自己也結結實實的『魂飛魄散』過一次。但那次是何弼學難過得肝腸寸斷,他倒是很努力、很不服輸的爬回陽間。總之,沒有真正經歷過與親人離散的滋味,沒想到會如此沉重,不必多說一句,低迷的氣氛就讓人心頭一陣氣悶。
「我跟電視臺打過招呼也放話出去了,其他臺不敢搶這個『獨家』。而新聞部的主管也答應,除非小姑姑點頭,否則不會派記者過來,所以不會有人來打擾小姑姑的。」灌下一大口熱湯,何弼學咕嚕咕嚕的回報。
殷堅感激的點點頭。多虧這個善於應對、交際的何弼學料理這些瑣事,否則他不敢想象家門前停滿SNG車的模樣。
「謝了。你如果忙,不必刻意過來,直接回家休息。我暫時留在這裡陪小姑姑,你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擔心何弼學蠟燭兩頭燒身體會累垮,殷堅催促著要他早點回家去休息。
那名有著圓圓臉蛋略顯稚氣的年輕男子卻像波浪鼓似的猛搖頭。他們說好了什麼風浪都要一起面對,更何況小姑姑不是外人。在這種時期,她需要這些親人的陪伴及支援。
「殷堅、何弼學。」正當那兩人為了這個問題爭論不休時,一名穿著唐裝、脖子上掛了一串奇特寶珠的男子走近,同屬於玄學界的步享郊適時的打斷他們。
「老步?這麼多年不見,你的氣色挺好的。」禮貌的和步享郊寒暄幾句,殷堅和他其實交情不算深刻,但是步享郊這麼多年來暗戀殷琳這件事,他全看在眼裡。不難想象這個在命理界混得風生水起的步大師,為什麼會放下手邊工作,第一時間趕到這裡來。
「我一聽到訊息就立刻趕過來了,殷琳她……還好嗎?」有些艱難的說出這個名字,步享郊現在回想起知道殷琳要結婚的那一刻,心還會隱隱作痛。
他當初就是不夠勇氣追求,眼睜睜的看著他暗戀了一輩子的女人嫁給別人,不過在他聽說殷琳過得很幸福後,心底也就釋然了。換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