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的三個細作,兩個都得瘟疫死了,只剩下董用卿一根獨苗。
戴口罩防瘟疫之法,便是董用卿傳到金鄉的。
董用卿說道:“城中士紳商賈,在大同軍出現於城外之後,已有十三家願意起事。城中士子,算上童生,也有二十七人願意起事。”
閻應元說:“夠了,縣衙皂吏,我有八個心腹。”
他們的敵人,是有三千多士兵的盧光祖!
當天下午,閻應元組織皂吏,端著飯菜去城樓慰問守將。
盧光祖是遼東人,老家就在被胡定貴攻陷的海州。他跟韃子是有深仇大恨的,歷史上卻降了滿清,親人的仇恨完全拋之不顧。
此時此刻,盧光祖站在城樓上,望著剛剛離去的大同騎兵。
費如鶴麾下的2500騎,全部撒向金鄉這邊,沿河探查清軍是否想要渡河。就連河裡,也有許多大同軍的哨船,至少在靠近大運河的十多里,清軍做夢都別想從河對岸過來。
左良玉的頭號心腹挨著北直隸,害怕被打於是降清。
盧光祖作為第二號心腹,駐地距離徐州不遠,因此很想投降大同軍。
但是,盧光祖跟滿清打過很多仗,心裡有一種深深的恐懼。他沒跟大同軍打過仗,總拿不準到底哪邊會贏,萬一投降大同軍,卻被滿清奪了天下呢?
而且此時的山東,滿清兵力佔優,他不想這麼早就冒險。
再等等,可以再等等。
等大同軍打一場勝仗,自己就立即倒戈投降!
左良玉麾下許多將領,都存著同樣的想法。一旦滿清吃了敗仗,瞬間就要倒戈一大片。
“將軍,閻典史勞軍來了。”
盧光祖沒有多想,只說道:“讓他上來吧,一個人上來便可。”
不是懷疑閻應元,而是害怕人多染上瘟疫。
閻應元獨自登上城樓,至於帶來的飯菜,則交給盧光祖的親兵。
盧光祖回頭一看,見閻應元背弓挎刀,不由笑道:“典史前來守城嗎?”
閻應元也笑著說:“正要助將軍守城。”
盧光祖對閻應元印象很好,主要是因為防治瘟疫。當時許多士紳寫信,舉薦閻應元為典史,也是盧光祖答應徵闢的。
“練過弓箭?”盧光祖問。
閻應元說:“拉得開一石弓,將軍是否考教?”
盧光祖笑道:“且往城外射,看能射得多遠。若能開弓遠射,我便提拔你做將校。”
“一言為定!”
閻應元本打算靠近了再暴起殺人,此時卻可用弓箭射殺。
他裝作很吃力的樣子,咬牙使勁拉開弓弦。待開弓至七分滿,突然轉身,根本不用瞄準,只憑記憶尋得目標位置。
嗖!
一箭射出,正中盧光祖的咽喉。
盧光祖雙眼圓瞪,一臉不甘表情。他隨時準備投靠大同軍啊,怎就稀裡糊塗被殺了?
盧光祖身邊有四個親兵,兩個當場愣住,一個驚駭後退,一個拔刀前進。
閻應元扔掉弓箭,抽刀撲出,一刀將那親兵砍死。
接著又是一刀,砍死還在發愣的親兵。第三個親兵嚇得轉身欲逃,被閻應元追上砍殺。
“饒命,好漢饒命!”
第四個親兵跪在地上磕頭,渾身瑟瑟發抖。
閻應元說道:“大同軍就在城外不遠,你難道想給韃子做奴才嗎?若還是個漢子,便跟我一起殺韃子!”
那親兵說道:“願……願意,我也是遼東逃來的。”
“站起來!”閻應元喝道。
親兵聞聲站起,卻不敢跟閻應元挨著,因為附近計程車兵已經發現情況圍過來。
閻應元孤身站在那裡,笑著對上百士兵說:“左良玉投靠韃子,是封王享受富貴。你們投靠韃子又是為了什麼?為了今後子女成親,送去給韃子官洞房嗎?還是覺得那小辮子好看,今後做娘們兒扎辮子?”
這些士兵雖然圍住閻應元,卻沒人動手,因為閻應元說到他們心坎裡。
細作早就在城裡貼了大字報,內容半真半假。讀書人看了之後,卻全都信了,於是越傳越廣,搞得全城都知道,姑娘成親先得送給韃子官過夜。
士兵們也聽說了,心中對此非常抗拒。
閻應元說道:“大同軍的騎兵,三天前就到了金鄉。大同軍的步卒,過兩日也會殺來。趙天王橫掃南方各省,你們真擋得住趙天王的天兵天將?有卵子的,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