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約束士卒就約束士卒。移師贛州之後,在這裡都快一年了,遲遲不肯北上剿賊。這些福建軍士,也是有妻兒父母的,從福建出兵至今已兩年。他們背井離鄉,就是為你鄒撫帥升官發財嗎?便要升官發財,你鄒撫帥吃肉,咱們武人至少也該喝湯吧!”
鄒維璉沒有尚方寶劍,對這些軍將毫無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說:“今年之內,必定北上剿賊。”
“賊就在對岸,不必北上,過河便是!”陳廷對指著江水說。
陳廷對可是武狀元,皇帝欽點的武狀元。
他出身福建大族,祖上為世襲將領。考取武狀元之後,直接授予廣東副總兵,又迅速升任福建總兵,多次在剿滅海盜時立功。在閩南鎮壓農民軍時,更是無往而不勝,殺滅造反農民,如同屠雞殺狗。
廬陵趙賊算個屁!
陳廷對也有派出探子過河,他非常敏銳的意識到,江對岸的反賊並不多,撐死了能有五六千。
回到軍中,陳廷對召見部將,說道:“鄒維璉那廝,族人皆為趙賊所獲,恐怕真的早就暗中從賊。否則的話,他怎遲遲不北上用兵?些許賊寇,就在對岸,他也扼守城池不出。”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從福建出徵兩年,處處約束,處處掣肘。”
“就是,咱們在閩西滅了恁多賊寇。他說要向朝廷報功,可報的是什麼功?連賞銀也見不著!”
“賞銀多半被這廝給私吞了!”
“去年我外甥不過帶兵搶個村子,便被這鳥官砍頭,我是忍不下去了。”
“不如殺了此獠!”
“他是文官,殺不得。”
“那就綁起來,奏報朝廷說巡撫已經從賊。”
“……”
從去年就埋下的火藥桶,此刻面對反賊,終於即將爆炸。
陳廷對是給溫體仁黨羽送過禮的,也知道鄒維璉跟溫體仁不對付。換成別的文官,他還真不敢下手,但軟禁鄒維璉還真不怕。
他這邊把鄒維璉軟禁,只要上疏彈劾其從賊,溫體仁的黨羽必然落井下石。
當夜,就有一群福建將士,帶兵衝進鄒維璉的臨時官邸。
鄒維璉身為福建巡撫,有兩千親自訓練的巡撫標兵,標兵遊擊和標兵把總也是他親自提拔。
此時此刻,只有百餘標兵守衛官邸,其他都派出去輪值守城了。
這些將士衝得太快,又是趁夜突襲,百來個巡撫標兵,完全沒反應過來,鄒維璉就已經被抓住。
“汝等欲造反乎?”鄒維璉怒斥道。
陳廷對冷笑:“你才是早就從賊了,種種軍令,皆為反賊考慮。你是文官,我不殺你,朝廷自有處置!”
其實,說什麼都是藉口。
真正的核心矛盾,是鄒維璉身為江西人,不準福建客兵在江西劫掠。
他們從福建出發,先於閩西打仗,又在廣東和江西交界打仗,擊敗了那裡的大量農民軍。可是立下軍功之後,朝廷沒有大規模升賞,讓這些將士心懷怨懟,憋著勁想在江西撈回來,鄒維璉偏偏又不許在江西劫掠。
背井離鄉兩年多時間,福建兵撈不到好處,那他們還打個什麼?早就想回家了!
鄒維璉以為自己親自發餉,能夠收穫底層士卒的軍心。
可他發的那點餉,哪有搶劫來得多?
軟禁鄒維璉之後,陳廷對宣佈巡撫已經從賊,被他抓起來交給朝廷處理,並承諾帶著全體將士發財。那些鄒維璉親自訓練出的標兵,除了個別不服,其餘竟然全部倒向陳廷對!
只用兩天時間,陳廷對就控制贛州城。
他畢竟是讀過書的,知道外有賊兵,此時不能在城內瞎搞,於是把目光瞄準了河對岸。
長達十餘里的河岸,總有機會出擊。
而且,反賊水師不敢駛過三江交匯處,上游河段全是官兵水師的地盤。
陳廷對在上游佈下伏兵,只要古劍山的反賊水師,敢跑來貢水河段遊弋,幾百條火船立即就能發出。而官兵的水師,還能從章水阻斷反賊後路,讓反賊水師想跑都跑不了!
只留三千人守城,陳廷對先去上游偷渡五千人,剩餘部隊大搖大擺的從正面渡河。
他就是要引誘反賊過來,無論水師還是陸軍,全都得落入他的圈套。
夜間,偷渡的五千人陸續過江。由於陣仗太大,渡到一半就被發現,因為沿江都有農會派出的哨兵。
對官兵來說無所謂,偷渡地點離反賊大營很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