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該村的村長就必須全力協助。
自耕農家裡養不起奴僕,此次打擊的物件,是僅剩的幾戶小地主。
家裡奴僕多的,蓄養七八個。
家裡奴僕少的,也就一兩個。
掀不起什麼風浪!
而且,趙瀚不是強制清除傭人,一來避免家奴失去工作,二來也能減輕牴觸情緒。
僅兩天時間,武興鎮僅剩的家奴,就被陳茂生全部釋放,少數願意繼續做傭人。
不要拿家奴的賣身契說事,為了隱藏人口,民間幾乎全是白契,根本不去官府報備,撕毀身契便立即成為自由人。
接下來,便是逼迫小地主分家,一戶超過十口人的必須分家(12歲以下孩童不算)!
還有,小地主和自耕農,沒提供青壯編練團勇。因此不能獲得減賦優待,通通課以重稅重賦,直到他們提供青壯參軍為止。
……
費如鶴走在鄉間小路上,發現秧苗都已插下,男男女女被組織起來開挖水渠。
而且幹勁十足,不時傳出一陣歡笑。
黃大亮主動解釋說:“以前只有兩條水渠,一條用水車從河裡取水,一條從山上小溪引水下來。如今農閒,趙老爺就組織村民修挖水渠,挖出來的水渠大家都能用。趙老爺說話算數,他說水渠是公產,那肯定就是公產。”
“農民就信了?”費如鶴疑惑道。
“當然信啊。趙老爺說的話,哪句沒有兌現?村民欠下的利錢和租子,前兩天他翻出來全燒了,趙老爺是真對咱們好,”黃大亮笑道,“開挖第一天,趙老爺還挽起袖子,親自帶人一起挖渠。你見過這樣的老爺?都不用官府催工,村民們自己就來了,連大姑娘小媳婦都在出力。”
費如鶴忍不住撓頭,總覺得這地方古怪,具體怎麼古怪卻又說不出來。
費純作為一個家奴,他能有更多理解。
他可以帶入村民身份,若真有那麼一個人,主持分田減賦減租,還承諾開挖水渠大家使用,他也會自帶乾糧賣力挖渠。
越走越近,費如鶴猛然驚醒,終於發現哪裡古怪。
但凡這種基礎工程建設,在鉛山縣那邊,要麼由官府組織,要麼由大族主持。幹活的老百姓,一個個愁眉苦臉,稍有機會就偷懶開小差。
而眼前的施工現場,卻能見到無數笑臉,揮汗如雨卻越幹越起勁。
不用喊口號,不用宣傳什麼思想。
只要給農民一分希望,他們就會迸發出勞動熱情。
若給農民一萬分希望,他們可以改天換地!
趙瀚帶頭殺死地主,分田,降賦,減租,發糧,放奴,燒掉積欠的田租和高利貸。一套流程下來,已經給了農民十分希望。
費純一路暗中觀察,他覺得趙瀚能成事,但不敢當著費如鶴的面說出來。
“殺!”
“呵!”
距離武興鎮公所越來越近,主僕倆聽到一陣喊殺聲。
費如鶴終於興奮起來:“快去看看,瀚哥兒在練兵!”
一陣狂奔,費如鶴來到公所大門外,高聲喊道:“趙子曰,我來了,我來陪你幹大事!”
不多時,趙瀚站在門口,見到費如鶴有些驚訝,隨即笑著說:“你是來當大將軍的?可我手裡只有五百兵。”
“莫說五百兵,五十個也成!”費如鶴激動難耐。
“哥哥。”費純跟上來,輕輕喊了一聲。
趙瀚點頭笑道:“你也來啦?很好。”
黃家祖宅被改為鎮公所之後,一段院牆也被推倒,花園被清理為平地,跟院外連在一起作為練兵場所。
費如鶴很快見到隊伍,有些失望道:“正經兵器也沒有?”
“窮啊,湊合著用吧。”趙瀚也很無奈。
為了趕快訓練軍陣,應對官兵圍剿,趙瀚沒搞什麼大學生軍訓。
上手便是簡配版鴛鴦陣!
砍毛竹為狼筅,前端枝丫留著,保護友軍推進。此為狼筅兵。
又用木製鍋蓋為盾牌,手持鐮刀或菜刀,用以掩護和拒敵。此為藤牌手。
削制硬頭黃竹為矛身,捆綁剪刀為矛尖,是殺傷敵人的核心力量。此為長矛手。
毛竹、黃竹、鍋蓋、鐮刀、菜刀、剪刀……這就是武興鎮農民軍的裝備,乍看如同一群叫花子兵。
費如鶴是要做大將軍的,在他想象中,自己麾下計程車兵,應該刀劍銳利、甲冑齊備、軍容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