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勝敗都能給朝廷一個交代。
翌日,江西軍隊開始撤兵,想坐船退往和州城。
但他們已被盯上,不斷有流賊騎兵追來,剛開始只有十餘騎,半天之後就增至數百騎。
“賊寇怎恁多騎兵?”李懋芳驚呼。
王思任說道:“不能往江邊退了,去西北邊的山裡!”
五千江西大軍,在賊騎的注視下,扔掉輜重加快行軍。數百賊騎不停騷擾,卻又始終不進攻——都是騎馬步兵,主要用來趕路的。
眼見距離斗篷山越來越近,身後突然響起轟隆隆的馬蹄聲。
張獻忠親自來了,還帶著賀一龍(革裡眼)和馬守應(老回回)。
三路賊寇,加起來足有三千騎兵,帶著驚人的聲勢席捲而來。
“快跑啊,流賊來啦!”
雙方距離還遠得很,江西兵直接崩潰,李懋芳、王思任根本收束不住,只能跟著潰兵一起奔跑。
這不是戰鬥,而是單方面屠殺,賊騎追上來亂砍便是。
趙瀚在江西面對的敵人,就是如此貨色,遇見流寇毫無抵抗力。
逃進斗篷山中,李懋芳、王思任清點人數,全都面若死灰。五千多兵登岸剿賊,稀裡糊塗一仗,如今只剩千餘人。
“兩三千騎兵,這還是流賊?”李懋芳震驚不已。
王思任也說:“難怪朝廷難以剿滅,這流賊比官兵還厲害!”
去年流寇遭到官軍圍困,在脫身之後,張獻忠痛定思痛。此後每當攻克城鎮,首先搶的不是錢糧,而是派兵蒐集騾馬。
騾子、驢子用來馱運物資,馬兒用來長途奔襲。
若是遇到官兵精銳,直接把物資扔掉,全軍都騎著騾馬逃跑。
馬七步三,這是張獻忠的軍隊比例。
根本不能稱之為騎兵,嚴格而論只是騎馬步兵。
並且,張獻忠變得更加警覺,每次紮營之後,四面派出的哨騎,能遠及十里之外!
如此兇殘的賊寇,江西鄉勇怎打得過?
便是北方六省的官兵,都拿張獻忠束手無策。李自成和高迎祥,也在有樣學樣,沿途搶掠騾馬牲畜,財貨反而沒那麼要緊。
李懋芳、王思任兩人,再無任何剿賊的想法。
他們順著山勢而走,帶千餘步卒半夜下山,登船率領水軍回江西去了。
西北流賊,誰愛剿誰剿,反正他們不願再來。
卻說張獻忠攻克全椒,募兵整編之後,又三天攻陷舒城。同時還派遣偏師,把六安城打下來。
接著再去攻打廬州,剛開始打不下來,洗劫城外居民假裝離開。暗中派遣數百人,偽裝成提學官、士子、家奴和雜役,許多人穿著儒衫,揹著書卷,被知府鄭履祥恭恭敬敬請進城裡。
是的,你沒有看錯,知府親自把賊寇迎接進城!
然後,廬州(合肥)就沒了。
佔領廬州城之後,張獻忠立即在巢湖訓練水師,他始終想要渡江攻打南京建立朝廷。期間,還甄選民間自宮者為太監,先過一把當皇帝的癮再說。
就在此時,真正的官軍來了,嚇得張獻忠順著長江遁逃,一路吃了好幾個敗仗,從黃梅縣躥入湖廣地界。
這是趙瀚離張獻忠最近的一次,黃梅縣距離九江不足百里。
……
趙瀚當然不知道,張獻忠遠在廬州那邊,居然幫自己滅了江西巡撫的主力。
這麼大的人情,怎麼好意思啊。
他二月中旬回到吉安,文武官員皆至城南碼頭迎接。
“孟暗公,好久不見。”田有年拱手道。
李邦華對他毫無印象,冥思苦想道:“閣下是……”
田有年回答說:“袁州知府田有年,孟暗公做兵部尚書時,在下忝為戶部主事。”
“原來是田君。”李邦華大為驚訝,不料趙瀚竟把袁州知府給收服了。
陳茂生站在旁邊,一臉陰沉之色。
龐春來眺望贛江對面,完全不理眼前的場面。
趙瀚感覺氣氛很詭異,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導致李邦華、龐春來和陳茂生出現矛盾。
等回到總兵府之後,蕭煥遞上來一封信。
趙瀚拆開一看,卻是封絕命書。
宣教團一個女隊員寫的,她以前是吉安府的妓女,後來加入了宣教團。就在過年期間,宣教團組織下鄉演出,慰問各鎮的基層官員和農會人員。
中途藉助在鎮